中国前APEC官员,前驻外大使王?生先生谈中日关系。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世界经济研究室主任姜跃春。

[视频]国际问题专家访谈:抗日不同于反日

主持人芬芬:亲爱的网民朋友大家好,欢迎大家关注腾讯新闻频道的访谈,我是主持人芬芬。今天是卢沟桥事变的70周年,也是日本全面侵华战争的70周年,每一段历史都不容我们后人忘记,这一段不容我们忘记的历史,使得我们中国和日本的关系一直是阻碍重重,而且中日之间的关系好像一直都是围绕一系列的关键字在打转,比如慰安妇问题、参拜靖国神社问题等等,今天再次邀请嘉宾和我们网友谈谈中日关系问题。为我们大家请到的是中国前APEC官员,前驻外大使王?生先生。

王?生:非常荣幸和大家交流意见。

主持人芬芬:这位是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世界经济研究室主任、研究员,经济外交与安全研究中心主任姜跃春老师。

姜跃春:网友朋友大家好!

抗日不同于反日??理性地处理中日关系

主持人芬芬:很高兴邀请两位嘉宾,70周年过后我们很多网友还是复杂的心情,不知道两位什么感受?

姜跃春:作为中国人今天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日子,我想任何一个中国人来讲今天是不能忘却的。我在这里讲不要忘记历史,但更多地面向未来,就中日关系也是应该如此。中日有两千多年的交往历史,这中间也有几次不幸的战争,战争无论给中国人还是日本人都留下严重的创伤,所以不能忘却。但中国和日本应该更多地思考两国的未来,两国的未来如果友好地合作,或者向前看的一种心理,能面向未来的话可能会实现一种共赢结果,否则会适得其反。因此在今天这个比较特别的日子里,我想强调既不要忘记过去的历史,但也不要忘记未来。

王?生:姜老师讲得很好,我们主要的目的还是不要忘记这段特定的历史,为了避免今后再发生同样的悲剧。所以面向未来。我在这里想指出的是,我们不断进行这方面的交易,就是历史为鉴。但日本右翼势力有意歪曲我们这种做法,比如我们一些抗日战争的展览、电影电视,还有这次规模比较大的活动,目的就是历史为鉴,他们提出要把这些东西撤掉,这有一点蓄意的歪曲了,抗日和反日不是一个概念,抗日是一个特定的历史阶段反对日本军国主义在中国的暴行。这个跟反日不是一回事,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一项是把日本少数军国主意的侵华战争同日本是分开来的,把我们抗日的宣传,历史为鉴,确认为反日这是一种误导,特别是误导民族,我在这里向日本民族喊话,这绝对不是反日。这是有实际问题的。

主持人芬芬:这是对过去历史的一种认识,并不是某种程度上对于他们宣战。

王?生:任何意义上都不是反日宣传,而是抗日宣传,就是说那段历史不要忘记。拿德国来说,国际上,如美国、欧洲、俄罗斯以及我们亚洲国家,有很多反法西斯战争的影片、宣传,我们就没有看到德国,包括德国右派,讲反德,是反德,是反对希特勒,反对德国法西斯,而我们这个是反对当年日本主义的。包括对于他们的大屠杀,让大家不要忘记这段悲惨的历史,但这个难度就是反日了,德国就没有看成。而日本少数右派,不断强调这个问题,我们需要提醒大家注意,抗日和反日不是一回事,中国并不反日。

主持人芬芬:两位经常从事外交方面的工作,而且经常写文章,关于中日关系的问题。这涉及到敏感问题,因为大家的情绪也不一样,会有不同的观点。那么在文章里面,有没有一些观点是读者不认同的,或者不能特别理解两位嘉宾的观点。

姜跃春:这个当然是有的,因为日本和我们中国的关系,的的确确在我们对外双边关系当中是一对非常特别的关系,就是由于过去战争的背景。所以导致中国国内,特别是青年一代提到这段历史的时候,恐怕对我们有一些学者的看法就不太容易接受。比如说对日本在战争问题上的看法,有人认为中国学者看法比较保守,有的甚至说中国这些学者在某种意义上是在帮日本人说话,这样的说法我都听过。这里面,我觉得关于中日之间的历史问题,一个是像刚才王老师所讲的,我们要有一个区别。就是说要把日本一少部分右翼分子和日本普通民众区分出来,因为日本这种自由化社会是允许这些右翼分子存在,而且无论他们说什么,叫什么,甚至搞什么反政府的活动他们法律都是允许的,但有一定的框架。因此涉及到他们本国利益的问题上有一些非常激进的看法,从日本社会来讲是非常自然的。所以我们不要把一部分人的说法或者极端说法当做日本的主流,我觉得这个很重要。中国这些学者往往对日本社会的认识可能会比我们年轻人多一点,所以就讲这不是日本社会的主流,是一小部分,但新闻媒体往往把这种猎取性的,甚至有商业价值的东西炒作一番,所以有时候对中国年轻一代有一些误导,我觉得这个问题需要注意。但是还有其他很多观点,比如中国经济方面有很多问题说抵抗日货,这种说法相当多。我曾经在学校讲演的时候,很多同学讲抵抗日货,如果这个问题允许的话我也想发表一点看法。中日两国经济应该说发展得很好,现在中日双边经济关系在其他中外双边关系当中也是一对非常好的双边关系,而且中国改革开放以后,日本对华关系实际上对中国的经济建设带来很多利益,这个我们应该承认。如果稍稍展开一点,从建交11个亿,从现在发展到2300多亿,增加了两倍多,对双方都很有益,同时双方都是比较大的贸易伙伴,实际上对双方都是很有利的,在投资更是如此,82年日本对华投资只有1.7亿,现在已经达到了580亿,这些对华投资对我们中国建设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另外其他方面大家有目共睹的。日本在中国产品很众多,相反中国产品在日本市场上也是到处都是。因此我说这是好事。在抵抗日货这个问题上,我认为最关键的我们应该看到目前我们所处的国际环境和上个世纪30年、50年代所处经济环境不同,现在是一个经济全球化的时代。由于经济的跨国界发展,使得国家与国家经济贸易往来非常方便,特别是像日本这种发达国家,有更多的产品需要到国外生产。甚至现在高科技产品都已经到中国生产了,比如我们所拿的数码相机,索尼现在还有一部分停留在国内生产,但一部分已经到国外生产。但其他品牌,日本有60%的数码技术产品都在国内生产了,比如奥林巴斯,100%都在中国生产了,他们都在上海点击查看上海及更多城市天气预报生产,劳动力是我们的,场地是我们的,实际上用到中国50?60%的劳动,而且中日合作达到了560万。所以抵抗日货跟过去意义发生了本质变化,在这种全球化时代,某种意义上没有单一国家自己独自生产的产品了,所以抵抗日货的意义发生了一些变化。你所要达到的作用也会发生相应变化,所以我们年轻人要有清醒认识。

主持人芬芬:姜老师不仅做政治研究,也做经济研究,通过数字来说话,反应中日关系的重要性。王老师,在您的文章里面,在我们QQ博客里面,发表了一些观点,您觉得应该如何理性地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王?生:首先要看到中日关系的大局,对两国乃至经济地区发展至关重要。同时要区分历史上日本军国政府的错误,犯下的罪行,包括跟现在的日本政府也要进行区分。我对中日关系前景比较乐观,我看过美国的一些调查材料,日本72个民族主张加快改善和发展同中国的关系,这也就是为什么安倍上台以后调整外交,第一个来中国访问,就是这样。现在有些问题需要逐步澄清,第一个专家、学者关于是不是替日本说话的问题,我觉得这个问题不可否认,至少在客观上有些话是替日本右翼说话,比如说强调中日两国都有极端民族主义情绪,有狭隘的民族主义情绪,我承认中国也存在这个问题,但我在上海跟日本一些专家、学者开会的时候,他们也有同样的观点,所以双方面都影响注意这个民族主义情绪,我说你这个话就对了一半,是需要克服,但你忘记了一个最根本的不同,就是对狭隘的民族主义情绪和极端的民族主义情绪,中国政府和日本政府是不同的态度。中国政府一向是不赞成极端民族主义形式,而是在大量地做工作。特别是05年,国内一些城市爆发了反日游行,中央政府是非常不赞同的,通过内部的文件,对各级政府做工作,强调以大局为重,要区分日本少数军国主义和广大人民的界限。日本政府恰恰相反,日本右翼政府,特别是小泉时期,他们是采取鼓励,甚至于利用和煽动日本民族主义情绪。另外,我们的极端民族主义表象和日本的表象还不一样,中国有很多家庭曾经在抗日战争当中受过日本的侵略,所以他们有怨气,我们跟他们讲现在不是当初的日本政府,不是当时的日本人民,而日本就不一样了,他们在日本煽动民族情绪,这跟中国是不一样的。现在安倍在调整政策,我希望他逐步地在这方面,重点地处理一下。



中国前APEC官员,前驻外大使王?生先生谈中日关系。

民族极端主义情绪??日本政府的引导力

主持人芬芬:两国政府对于民族极端主义情绪的思索。

王?生:政策和态度不一样。用意也不一样。

主持人芬芬:姜老师赞同吗?

姜跃春:王老师讲的很对,两国是不同的做法。在这一点上日本民族注意思潮,应该说在某种程度上反应了日本社会的一个转折性变化。因为我过去有这样一个观点,中日关系从上个世纪70年代开始的“蜜月期”,到2005年两国发展到最低点的“冰冷期”,实际上这里面最根本的原因是,日本社会的背景在发生变化,由于日本社会从战争之后的战败国,经济成长起来以后,成为世界上第二位经济强国以后,它的国家战略就发生了变化。经济大国的目标已经实现,未来我要实现政治目标,实现政治目标就涉及到国家战略的一个调整,当然日本自己本人不过政治战略调整,从我们研究日本问题来讲,确确实实在80年代以后日本社会,由于国家政策的变化,日本社会用我们话来讲右倾化,就是政治人士和专家学者都在呼吁日本政府从此以后不要光出钱,在国际上不要只出钱,不要只流血,而要为国际社会做更大的贡献,所谓更大的贡献是什么呢?就是不要仅仅从经济方面发挥日本的作用,而要从政治方面实现日本在国际上与其他国家平等地位的这样一种现状。因为在战后,日本在国际政治当中始终是一个侏儒,他们发挥不了作用,由于过去战争的原因。所以他们始终想实现这种政治上的转化。由于战略的调整,就使得国内民族情绪具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改变,因为要甩掉过去的战争包袱,要在国际政治舞台上发挥作用,民众在这方面的心里要求非常迫切,所以在政治、意志、行动方面表现出极其典型的民族主义色彩,所以他们的民族主义情节我认为带有社会性,而且跟中国比起来是比较明显。他说我们有民族倾向,我认为他们是有社会背景的,而且政府在这方面引导不是很强。

主持人芬芬:主要是因为整个社会的转变,社会背景影响到他们的民族主义发展。

主持人芬芬:直播室里面已经有很多网友参与了,包括对于日本的愤恨、偏见,以及抵抗日货,每次我做这方面的访谈的时候都会听到这样的声音,我想这种情绪也可以理解,刚才嘉宾聊到大家站在不同角度,有不同背景,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我们应该转换一种思路,是超前看,而不是往后看。

姜跃春:这话是对的,另外社会民族情绪有它的社会背景,这也是我同意的。问题是日本的政治家、政客、政府向哪儿方面引导,我觉得日本经济兴起以后是世界第二经济强国,要从一个正常的国家,政治上要有大国地位,要平等我觉得这是可以理解的,要在社会上发挥更大的作用,我也觉得可以理解。问题是往哪个方向引导,现在引导什么,跟美国加强日美军事同盟,把中国台湾,作为他们共同的战略目标,这就不正常了吧。它现在强调的是,日本本来就是亚洲老大,现在中国兴起,要抢我的第一把交椅,一山不容二虎,日本右翼媒体特别厉害。本来正常的一个民族主义情绪,要从一个政治大国寻求平等的地位,现在在往邪路上引导,这就是危险的迹象。我们中国在任何场合,都没有想跟日本争夺领导权的表现,包括东盟、东亚峰会,我们主张东盟起主导作用。日本媒体宣传,日本外交始终不如中国,始终要遏制和报复中国的考虑,这是一种冷战思维和过去的帝国情节,过去的帝国情节还是很强烈的,如果把民族情绪往这方面引导,我觉得非常危险。这一点我们需要向日本民族喊话,正当的国家要求平等关系,对国家发挥作用,这个很好,但需要按照联合国的宪章精神,按照和平发展的大局来考虑,不要说加入同盟,包括中国台湾,这是往邪路引导,这个方面我们中国不得不惊醒,包括老百姓。

主持人芬芬:避免极端势力误导了。

王?生:你看日本搞军事演习,这是对准中国的,他们需要跟日本的合作,需要跟美国的合作,日本把台湾往这方面引导。日本缺少资源,要跟蒙古发展关系,这个我们不反对,日本是蒙古的第四大民族,他们的宣传是拉着蒙古对付中国,这种宣传是非常有害的。我们并不觉得你们跟蒙古改善关系对我们有什么不好,但不应该反对中国,同时这是一种冷战思维。这种情绪引导的话,就要往邪路上走。如果他们72个民族主张和中国加强改善关系的话,不会受到危险的。

网友:日本大部分人都是好的,只有少数右翼分子在捣乱。

主持人芬芬:这方面姜老师应该是有特别的亲身体会,您89年去日本待了五年的时间,99年又去了日本,也是待了几年的时间,而且现在也有很多日本朋友,我觉得您谈起自己的观点的话会更客观。

姜跃春:这位网友说的我认为是比较理性的,在日本的的确确是一小部分,而且一小部分都是公开透明的,他们有社团,而且都登记的,各种各样的学社、联盟。从数量来看好像很多,大概有数十个,日本这么小,有数十个团体。实际上这些团体,每个团体有一个人,或者是三个人,五个人,他们搞活动的时候声势很大,比如说喊喇叭,都是拿超高音的喇叭,影响很多人。而有些媒体也是追求商业价值,把这些事情有意放大,这些事情确实是客观存在。有的时候中日之间出现一些摩擦的时候,右翼势力的高音喇叭经常到使馆抗议、示威游行、喊话,车队是好几辆车,但车里面的人是微乎其微的,而且放的声音都是录音。他们声势很大,实际上人比较少。但是我承认这些小部分声音,由于个别媒体的偏右,所以把这些声音客观放大的,尽量比较小,但影响比较坏。广大民众还是愿意走和平道路,不愿意走过去战争年代,尤其是年轻人他们很少关心政治。有的人竟然跟我提过这样的问题,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本国首相是谁,他们不关心,可他们对体育明星、电影明星、歌坛明星异常崇拜,但对政治毫无兴趣。这在日本老一代看来,未来日本危险,现在年轻人已经不关心国家的命运,这在日本并不一点点,是相当多的年轻人。

王?生:是日本首相换的太勤了(笑)。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世界经济研究室主任姜跃春。

敌人还是朋友??铭记过去展望未来

网友:日本永远是中国的敌人。

主持人芬芬:我看到两位嘉宾的观点,王老师曾经谈到中国中日关系时说,一山不容二虎,应该变成两匹骏马并驾齐驱,同时姜老师说中国经济威胁论应该变成经济互补论,都是相互共赢的,谈到永远把他们看成我们的敌人吗?

王?生:我觉得这种看法不对。过去的历史我们是绝对不会忘记的,但我们确实是面向未来的,我们不要一山不容二虎,非要你死我活。而且领导权绝对不是自封的,或者美国人说你可以领导就领导,领导权是靠你正确的政策,符合时代潮流的政策,谁的政策符合潮流,谁就可以起到主导作用。我们不可以是两匹骏马,我们并驾齐驱,取得共赢。实际上刚才姜老师讲的抵制日货问题,经济全球化过程中间,现在有一些东西我也不同意,说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还愿意没有到这种程度,但不得不承认国与国之间的相互依存度是大大的加深了,在相当多的领域里面出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因此,如何正确处理中日关系对双方的共同发展,都是很重要的。中国和日本现在谈不上以损俱损,一荣俱损,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在APEC做高官的时候,韩国就提出来,中日韩三家,东北亚三家主要国家,我们三家国民经济生产占的比例很大,政治影响也很大,我们三家应该很好地合作,我们中国是支持的。日本也没想参加我们的活动,每次都是碰头,但日本比较勉强,他们右翼政府老想的是什么呢?我这个领导权不要被中国拿去了,其实我们不想拿你的领导权。讲话讲的远一点,日本和美国的关系虽然拉的很紧,但它的心态还是很不平衡的,它非常担心美国搞两个邻域外交,担心跟中国搞邻域外交。当时尼克松来到中国,就跳过了日本,日本很紧张。我们跟美国的关系正在逐步完善,还比较稳定,有很多积极面,日本也比较紧张,怕被遗弃。我讲的是日本右派势力,不是日本的老百姓。现在美国跟朝鲜改善关系,他们也反应很积极,日本讲你们这样搞下去,立法框架可能就要投机取巧了。日本右翼心态是很不健康的,需要逐步地解除这个东西。我们需要正确地处理各种关系,逐步淡化,不要使它向恶性发展,因为日本右翼势力也并不是全部。我还比较有信心的,中国跟日本关系会有好转。

主持人芬芬:刚刚在聊天室里面有网友反馈,说有关日本的右翼势力,在领导一级,比如国家政府官员一级还是占有一定的人数。刚刚姜老师说,右翼还是有一些宪法规定,他们是一种自由的人群,国家对他们没有任何的一些掌控措施,没有限制的相关措施吗?

姜跃春:在日本的领导层当中,就是在一些议员当中,有些人是偏右的倾向比较明显,这是客观事实,包括自民党、执政党,有一些偏右主张的人相当多。这种人之所以在日本社会生存得很好,因为日本整个社会在战后,特别是80年代经济取得一定的地位以后,整个社会在向右转,按照我们的说法是向右转,日本不这样讲,他们不说是向右转,说是矫枉过正,就是过去太左了,现在回到中间来。中国的思想是他们右倾了,他们必须偏右才能生存,就是整个思维在向右转,如果政治家的思想和思想主张,如果没有一点偏右色彩的话,恐怕难以得到选票。所以在政治家当中有一些偏右色彩的这些主张我觉得是客观存在的,但不能把他和极右势力划等号,他们是有偏右色彩的政治家,和极右势力还是两码事。

主持人芬芬:要想很好地往前走,对于历史问题需要大家有一个非常明确的认识,日本那边,可能大家在国内听到的声音就是日本教科书不肯承认其中对华侵略战争的事实,这个教科书问题真的在日本那么严重吗?

姜跃春:由于历史问题,我这样认为,从发展中日两国关系的未来着眼来看,历史问题作为中日之间的原则,作为中国人是不能丢的,这是原则问题,这个没什么话说,而且绝不含糊的。但我觉得不能完全基于这个原则,就是说你不能把话说死,当然这是一个原则,我说不要拘泥于原则。举例子来讲,历史上我们也要区别对待,教科书问题就是一个比较典型的历史问题当中的一个双方之间有认识不清的地方。比如说日本人现在所写的,我们大家公开反对的教科书,实际上在日本,它的发行制度,教科书审议制度和中国完全不一样。中国中小学生用的教科书可能是人民出版社发行的,可在日本不是,据我所知,日本普通中小学生用的教材有19个版本,是由各个出版社发行的,当然这些版本都是由文部省最后审阅,就是通过之后才能在中小学使用。什么学校用哪个书,有学校的自由。其中有一点,中国人反对声音最大的一个教科书,据所知在日本的使用量是非常低的,据统计好像还不到1%,但由于里面的主张比较极端,就是对过去中日之间历史否定的比较彻底,所以在新闻媒体当中炒作的比较厉害。我们必须要搞清楚,一个是历史问题原则,作为一个原则我们不能放。另外就是历史当中的一些问题我们还要客观地认清,不要简单地人云亦云。

王?生:教科书我说过,99%左右不采用这个教科书,这反应了日本广大民众,包括主管教育界的都是不赞成他们这种错误的观点,我觉得这是一个好现象。另外,尽管不到1%,但这是他们政府批准的,我们反对的是这个地方,说明日本政府还有这个意图。这个事情需要搞清楚。同时,有人提出来不要老抓住历史的问题不放,如果不是歪曲的话,也是一种误解,不是中国老不放,而是日本他们总是出现,日本领导人这边承认了,我谢罪了,那边又说我们没有,这样中国老不放心,是他们自己出尔反尔,而不是我们不放。我觉得很好解决,只要他们发出一个正式说明,他们感到反思、道歉,如果日本政府,日本人以此相反的话,就违反了日本国策。我们不会抓住不放的。我觉得是日本一些领导人出尔反尔。

主持人芬芬:为什么国家权利机构不敢这样公开地发表声明,表示对于中国的歉意,对于用正确的态度对待它,让大家扭转观点,承认自己的错误。

王?生:他们也不是没有,但不是正式文件,我讲的是正式文件在联合国备案,声明日本今后的任何一家政府,如果反对这段侵略历史,就是违反了国策,违反了历史,这个难吗?并不难。

主持人芬芬:日本民众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王?生:领导层这样做,日本民众是通情达理的,因为你们侵略中国这是客观事实,否认不了的,从美国一直到我们这边,整个亚洲没有人反对。日本绝大部分人也是承认那段历史的,现在日本教科书这方面的内容1%不到,但也代表了一种倾向。

中国前APEC官员,前驻外大使王?生先生谈中日关系。

政冷经热的变化??中日外交关系的发展

主持人芬芬:近几年来,大家形容中日关系比较多的“政冷经热”,不知道两位嘉宾,觉得未来“政冷经热”还会持续多长时间?

姜跃春:政冷经热,这是上个世纪90年代以后,到本世纪初中日关系的一个典型写照,就是政治方面关系很僵,或者说摩擦不断出现,经济方面直线上升,反应这样一个事实。从目前来讲,这种说法应该是在变化,特别是去年,安倍首相访华以后,叫做破冰之旅,就是2005年10月之前是中日之间的冰河期,安倍首相来了以后破冰,实现两国政治关系有一个很重要的转变,这是事实。从那儿以后,政治关系不断发展。特别是今年4月份我们总理访日之后,大家称之为熔冰之旅,就是相当多的问题上,特别是发展双边关系定位问题上,我觉得有一个很大的跨越。中日双方签署了一个《联合声明》,就是把未来的中日关系定位叫做“战略互惠”的合作伙伴关系。这个在过去来讲,应该说是没有的。特别强调战略互惠,战略首先过去日本人是不太接受的,而且现在强调的是互惠,就是说强调双边共赢。这里面包括相当多的内容,有双边关系本身的,政治、经济、科技、文化各个领域的合作,还包括超越双边关系本身的地区领域的合作,所以在合作领域有相当多的项目。这次访问之后,我觉得中日关系的未来框架应该说是比较清楚了,政冷经热的时代,这一页应该翻过去了。未来应该是一个好的空间。当然,不是说政冷清热这一页翻过去了,中日之间就没有摩擦点了,不是这样,无论在政治,特别是历史问题上,历史问题上的这种分歧不会终结,另外两国经济关系尽管发展比较好,同时日本不断出台一些新的贸易制度,给我们产品造成一些新的麻烦,这种技术壁垒还是存在的,所以经济领域摩擦还是存在的,在其他领域,包括文化等领域也存在摩擦。就是说今后的摩擦或者不确定性应该还是存在的。

王?生:政冷经热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安倍对我们是两面下注,其实小泉也是两面下注,小泉也承认,两面发展是机遇。而现在安倍正面的多一些,所以战略是双方都同意的。现在是如何恢复战略合作关系,这是比较重要的第一条。第二,日本的宣传,说中国是障碍,其实这是不符合事实的。日本的最大障碍是自己的错误战略选择和错误的政策,联合国是在反法西斯主义基础上建立起来了,当时日本、意大利和德国是法西斯主义阵营的,现在你们进来了,必须要符合联合国的宪章,日本现在一系列的做法,在外交、军事等上的一些做法,跟联合国宪章的要求是背道而驰的。一个是当年被反对的对象,现在要进来成为常任理事国。你说人家够不够格,一个进入过法西斯阵营的,这个问题都搞不清楚,还怎么进来。大家的最大敌人不是中国、亚洲或者是韩国反对他们,而是他们自己错误的战略选择,在历史问题上也是这个。今天早上我在网上看到我们当年参加东京审判的中国代表,他有一句经典的话,说“我是一位参加审判的大法官,我不是一位复仇主义者,我无意把日本帝国主义欠下我们的血债写在日本人民的身上,但忘记过去的苦难,可能招致未来的灾祸”。我觉得他说得很好,同时把军国主义、日本人民说的很清楚。这是当年审判的时候,中国大法官的一个表态,我看了以后非常透彻。

主持人芬芬:安倍上台以后,他自己也面临很多政府里面的问题,包括跟中国的关系,与其他国家的一些关系,姜老师最后能不能给我们做一个分析,安倍现在面临的这些问题,以及他作出的决策,对中日关系会造成哪些方面的影响?

姜跃春:安倍上台以后在外交方面还是取得了相当大的进展,日本社会,一般舆论认为由于安倍上台主要资本是靠对外,在内政方面基本上没有太多的可取之处,因此我觉得在外交方面可能还要付诸更多的努力。当然他这种努力,未必就完全改变日本外交整体框架。比如日美作为日本外交的基础我认为不会改变,他会进一步发展日美关系,同时进一步夯实日欧关系,这与过去做法也比较大变化,过去小泉时代与欧洲关系我认为不怎么好。然后就是日本和东亚,是安倍上台以后得分最多的地方,因为他上台以前这个地方处于冰河期,无论是日韩关系还是日中关系,他上台以后首先访问了中国和韩国,这在过去他们首相上台的做法是不同的,过去所有首相上台基本上都是访问美国,而这次安倍首先访问了中国和韩国,作出了比较大的突破。所以安倍上台以后作出的一些做法,对未来中日关系是有建设性的,应该是可取的,当然面临很多困难,7月份选举也有很多不确定性。安倍政权如果存在的话,恐怕对未来实现中日关系目前所划定的这种战略互惠关系应该说是利大于弊。

合作与学习??对中国有利的共赢模式

网友:我在这里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如果现在有一家日资企业高薪聘请你,你会拒绝吗?

主持人芬芬:在我们今天这期访谈当中,两位嘉宾都阐明了自己的观点,大家要记住历史,同时要延伸地看到很好的未来。有时候可能会有一种比较矛盾的心里,包括现在很多日本的右翼势力在左右着某部分民众的一些思想,对待他这样一个问题,两位嘉宾有一个什么样的看法?

姜跃春:如果你把对方作为对手的话,如果你要复仇,我觉得最好的办法是你比他过得更好。

主持人芬芬:只有比他过得更好,才有机会在各方面占上风。

王?生:如果不是复仇的话,还是合作为好。要共赢,就需要有合作。没有合作,就谈不上共赢。如果作为对手,像日本一些右翼势力老把中国作为对象,就没办法搞好关系,所以需要化解这种关系。不能简单地说日本怎么怎么样,他们老听也不高兴。如果划分清楚了,把日本右派的一些同盟搞清楚了,这样的话,对他们误导民众的一些错误同盟就更深刻。如果骂他们效果更不好,可能负面更多。所以我们还要把日本人民放在心理。

主持人芬芬:把日本人民和极少部分右翼分子区分开来看待。

王?生:日本老百姓还是很不错的,所以这位大法官的讲话还是很深刻的。

姜跃春:发展任何的双边关系,实际上都要从我着手,从我着眼,我现在的主要目标是什么,中国的发展目标是发展自己,这是一个硬道理,我们还处于发展中国家,我们处于工业化刚刚起步阶段,日本跟我们正向反,它已经处于后工业化时期。在中国面临这样一个最主要目标的前提下,日本作为我们最大的邻国、最大的发展国家,实际上对于我们来说有利地方相当多。

主持人芬芬:应该向他们学习。

姜跃春:而且我们和日本的实际经济差距来讲,很多媒体报道也不是特别准确,中国发展很快,但离日本差距还很大。

主持人芬芬:我们应该向他们学什么?

姜跃春:我们可学的东西还是有的,比如说他们先进的管理,我们并没有完全学得到。他们这样一个小的领土,这样少的人口,但能够创造世界第二位的GDP,为什么,我们应该思考,中国人口大于他们多少倍,中国领土大于他们多少倍,我们是GDP多少位,应该思考这是为什么。同时还有企业发展、经济结构调整等很多方面,日本都有相当多的独到之处,包括日本的企业管理。这些独到之处在我们的发展过程当中,特别是日本先进技术,我们还有相当多的可取地方。所以这些东西如果我们真正学到手的话,对我们的发展肯定是相当有利的。

王?生:日本环保搞的很好,他们发明了一个条子,为了减少污染,如果这的这几天,可以的话,床单可以不用清洗。我现在就是这样,如果就住三天,这个床单就不用换了,他们很看中环保。

姜跃春:日本节能技术和环保技术是全世界第一流的,对于我们调整科学发展来说,这个很重要。可持续的发展,对中国发展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与日本节能领域、环保领域的合作对我们非常有利。

主持人芬芬:非常感谢两位嘉宾作客我们今天的访谈,也感谢网友在互动空间里面的支持,有很多网友各自发表了不同的看法,无论是什么样的观点,我希望他们看了这期访谈以后能够在两位老师的身上学习到更多的东西。谢谢大家。

王?生:欢迎批评指正。

姜跃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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