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众议院外交委员会以压倒性多数通过决议,要求日本政府必须向二次大战期间的慰安妇正式道歉,这项决议案预计将在七月分进入众议院院会通过。但是就算院会通过,此项决议并不具有法律拘束力,且应该不会影响美日两国的外交关系。
然而这项决议案真正的意涵是提醒我们,面对违反人性与人权的事件,应该采取一致性的标准与态度,不要因为眼前利益而有所扭曲。美国与日本有深厚的外交与经贸利益,更有美日安保联盟关系,日本是美国在「东亚的英国」,但是这项决议案显示,绝大多数美国众议员并不会因此忽视慰安妇问题的存在,以及日本政府「一直积极散播历史失忆症」,因此绝大多数支持这项决议案。
我在今年四月初参加一个由美国基金会主办的美国参众议员访问中国团,这些跨党派的议员们,整个行程中很少提到目前美中贸易关系的热门问题,反而很关切中国大陆的能源、环境与人权状况,当然对于中国崛起后的非洲外交政策也有很多批评。
其中,这次议案的提案者,加州民主党众议员本田也参与访问团,不像是日本媒体将他描述成反日人士,作为第三代日裔美籍并且在二次大战期间还被美国政府集中管理的本田,反而展现许多日本人的特质,并表现出对于日本文化与文字的熟悉。
但为何要提案要求日本政府向慰安妇道歉呢?我直接问他,「因为日本政府到现在还不愿意面对过去的错误」,特别是日本首相安倍刚上任时,还否认战争时期日本政府介入慰安妇问题;随后两个星期前,四十四位日本国会议员在华盛顿邮报,以全版广告方式主张慰安慰都是自愿的妓女,与日本政府无关,这些根本是在帮本田提案助选一样,同时也反映出部分日本政治人物的思维。
当然,本田的提案也舒缓了日裔美籍人士在美国的亚裔社群中的尴尬,同样我也替绝大多数日本人民感到难过,因为少数政客的错误作为,造成日本人民面对历史总是沉默,使得日本无法真的走出历史、走入东亚。
台湾政府对慰安妇问题向来消极,今年终于以外交部声明方式希望日本妥善面对,但是我在日本仍然被保守人士质疑为何台湾有这种反日作为。这更加深了台湾部分政治人物无法区分眼前政治利益与基本人权价值,现在与日本有密切关系的美国的国会做出此项决议案,正如当头棒喝一般,我们应该更深刻的思考何谓真正的台湾价值与台湾利益,如此台湾才能真的走出殖民、走入民主。
这项决议案也可能会重建美国在东亚的软权力与外交威望,如果日本无法妥善处理,则日本希望成为东亚政治大国的道路将会更加困难。美国虽然仍然是前所未有的经济军事大国,但是美国的外交威望与软权力则是受到小布什伊拉克政策的影响而下降;决议背后有许多美国亚裔人士与韩国人权团体积极游说,反映出亚洲社会仍然视美国为真正的霸权大哥,这次决议案正是美国展现其外交政策的人权价值的机会。(作者为台湾大学政治学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