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愤青”一词,似乎是“愤怒的青年”的缩写,似乎与出自20世纪中叶的英国文学流派“愤怒的青年”脱不了关系??该流派的作品表达中下层知识分子自身对现存社会秩序的愤怒和不满,以剧作家John James Osborne的《愤怒的回顾》而得名。
刚刚接触“愤青”时,冥纸灰存在以上认识。但上网之后,特别是见识一些愤青言论后,冥纸灰顿觉“愤青”之谓,实是“愤激之青年”的简称。“愤激”,义同《后汉书.傅盖臧列传》中傅燮(征战黄巾张角,维持稳定局面之将)所说的:“愤激之奋,未失人臣之节!”
之所以要分辨“愤怒的青年”与“愤激的青年”。如前所说:只因前者往往仅是对自身或相似阶层的不公遭遇而愤怒;后者,则较侧重于为家国民族大事而激动、而不得不愤怒,并因没有适合的阵地,而不得不在相对自由的网络直抒胸臆。
可以通俗一点讲:中国愤青,最显著的特征,即更侧重于“爱国主义”“民族主义”,抽掉爱国主义与民族主义,那只能是资产阶级自觉或不自觉的觉悟式的只关注自身阶层的“愤怒的青年”而已,通常很少有爱国情绪民族情绪于内。
没有“爱国主义”“民族主义”,还是纯粹的“愤青”吗?还是如今普遍认同的“愤青”概念吗?
二、
迅哥儿置身黑暗的屋子,阵阵呐喊沙哑,而愤青们转战网络,声声怒吼带血。是否,我们应该多看看两者的共同之处?而不是在审“愤”疲劳的情绪下打击可敬的愤青们?!
这个世界,本没有无缘无故的愤怒,所有的愤怒,必然有一定的来由。南联盟的噩耗是愤之由!“一衣带血”(冥纸灰按:此为某些愤青语)的日本屡屡冒犯是愤之由!美国的蛮横政策也是愤之由!“兽面兽心”的李登辉陈水扁之流(冥纸灰按:李敖语)更是愤之由!路见不平尚且一声吼,更何况事关民族母亲!
于是,可爱的愤青们该出手时就出手,他们彻夜不眠狂敲键盘,他们忍受着昂贵的网络费,他们痛心疾首甚至泪流满面,他们以最纯粹最原始的情感呐喊??何必非要等到“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才“被迫”发出“最后的吼声”?!
他们不是原本意义上的“愤怒的青年”!因为他们不只为家长里短而愤怒,不只是为自身的功名利禄而愤怒。他们是愤怒的青年,因为他们时时愤怒,因为他们为着中华民族的复兴而愤怒。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冥纸灰套用一下:愤之大者,为国为民!
他们不是不清楚人微言轻,他们只是在毫无遮挡的直抒胸臆;他们并非只停留在发泄上,他们会在次日继续奋斗在各自岗位上;位卑不敢忘忧国,他们明白当家的难处,他们明白丝毫不能左右天庭的决策,但他们想在传声筒中发出另一种声音,一种五千年来传承不绝的声音!
尊重这种声音,好吗?
三、
有人直斥愤青为流氓!但看其行径,更似流氓的,恰恰是他们而非愤青。流氓可恶。“文字”流氓更是冥纸灰所唾弃的!
什么是“文字”流氓?迅哥儿一针见血:“凡是没有一定的理论或主张,而他的变化没有一定的规律可寻,都可以通称为流氓”。他们通常表现为:同时一脚踏几船,站在不同角度忽而这样说,忽而那样说,要反对和平时,就采取阶级斗争说,要反对斗争时,就大谈和平论;有时用互助学说驳斥进化论,有时又用进化论来谴责互助学说。在近期讨伐愤青的行动中,流氓们接踵登台,他们时而用人道主义攻击民族主义,时而用民族主义诘难国际主义,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当然,他们进化得更高级了,因为他们硬生生的将他们所不喜欢的民族主义者套上“狭隘”二字而后才加以鞭挞;他们更隐蔽了,因为他们喜欢用“弃暗投明”之类的口吻作文章,即先褒扬几句,然后才以“觉昨是而今非”的态度无耻的污蔑愤青。
这样的三刀两面翻云覆雨,与愤青的畅快淋漓敢爱敢怒相比,何其鲜明哉。这些混淆视听的流氓,究是何方神圣?冥纸灰存疑。而当万一形势有变时,他们又将转向何方?冥纸灰又存疑。
有人痛骂愤青“清谈误国”。但是,不闻不问无动于衷难道就不误国么?问题在于,究竟是谁在清谈?!
清谈者往往是理智的清醒的,他们满脑子国际形势经天纬地,热中于瞻前顾后权衡利弊,动辄历史与地理齐飞、政治共财经一色,下笔万言不在话下,条条缕缕详细分析,方方块块甚是得体,此也一非是,彼也一非是,左右逢源流且冠冕堂皇,实在令人五体投地,
可惜,理智则失激情,清醒则失冲劲。清谈终归是清谈,思前想后往往只能换来貌似合理实则示弱的结果。这扭扭捏捏的清谈说教,实非慷慨激昂的愤青所为!误国二字,何其毒辣,动辄以“清谈”为由以“误国”构陷,令人不齿。
愤青没有清谈的心绪,是的,没有!他们往往只有一两句话、并且冲口而出,看看网络回帖可知。是的!丝毫没有!那些个“我口说我言”,那些个“我自横刀向天笑”愤激的言辞,那些个真的有意识的拒买X货拒看X剧者,才是愤青的写照!与彼等对愤青口诛笔伐者相比,谁人更象是“清谈”?
而企图用清谈的方式来抑制另一种精神,甚或以“误国”的名义消灭另一种声音,无异于螳臂挡车,请记住,愤青式的纯粹爱国情结自炎黄始。请记住,长江黄河与生俱来注入血脉,必将万古永存!不管五洋四海如何惊天动地,请存此一脉,它或许微弱,但浩浩荡荡。
有人直斥愤青没有素质!关键是何谓良好素质?冥纸灰认为,古往今来,良好素质表现的最重要、最基本之一是:乐意倾听不同的见解,而非恶意嘲讽、而非肆意批驳。
所谓: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如果本身没有这样的胸襟,没有这样的态度,还奢谈什么素质?!但某些人偏要用素质来衡量愤青、用素质为难愤青式爱国言论,冥纸灰姑且命其名曰“惟素质论”者。
“惟素质论”者通常以精英自居,以偏概全嘲讽愤青没素质,而谁都知道,愤青们是来自中华民族不分阶层不分社会地位爱国者,难免有某些粗率言论遭人垢病,但“仗义每多屠狗悲,负情皆为读书人”,即使真是某方面的精英,也不一定道德完美。愤青所具备的、最最基本的素质,前者却严重缺失。
“惟素质论”者往往高高在上,善于断章取义的攻击愤青,殊不知只要用心寻找,只要存心曲解,只要脱离上下语境的任意摘录,即使在最严肃的《宪法》上,也能随随便便找到极其荒谬极其矛盾的表述。
“惟素质论”者习惯迎合大流,他们认为不随大流者即为无素质;他们一旦受挫则显得气急败坏。最后,让我们瞧瞧“惟素质论”者十分可笑的表现,在网络上,通常也是最后的回复:“愤青?没素质!”言外之意是“不宵于与愤青论理”。这不是恼羞成怒是什么?这不是没有素质是什么?
以素质论来钳制愤青言论,以素质论来扼杀不同的声音,谁更可能没有素质???
有人质疑愤青在作秀。于是鸣鼓而攻,恨不致之死地而后快。是耶非耶,冥纸灰才疏学浅,兹不揣鄙陋,愿抛砖于蓝田。
“秀”来源自英语的“shou”,原为西方时装界的术语,做为外来语,“作秀”一词近年来颇为流行。就现在的习惯用法,冥纸灰认为它至少包含三个涵义:1、表演,展示美好一面,褒义;2、类似做戏,却利用戏外功夫扩大影响,宣传自己,中性;3、弄虚作假,哗众取宠,贬义。不管属于以上哪一种,愚以为“作秀”的核心实质,无非是为己谋名利。
基于以上,看看愤青是否作秀罢。
谁都知道,愤青言论多是在网络上出现,传统媒介罕觅踪迹,那末,愤青能得到什么呢?利么?别说最低稿酬的1000字30元,就连网络费用也得掏自己腰包。名么?假名而已,并且,也许攻击愤青者所未料到的是,某些精辟愤青言论,甚至出自名人之手,而往往都不敢向外人说。相反,近期抨击愤青的文章,却大张旗鼓现身报刊杂志,络绎不绝!两者,谁更接近“作秀”实质?!
退一步讲:从某种意义上说,能流芳百世的廉吏清官都是作秀高手,从现实上看,如今的腐败分子也最乐意作秀。而经济学家认为“作秀”为营销策略,而“经济邪教”视“作秀”为传销手段。看来“作秀”是双刃剑,它究竟是好是坏,得看谁在运用,为什么而运用,如此,今以“作秀”入人罪,何其荒谬。
愤青愤青,青年热血,自古皆然。冥纸灰倒认为那些个偏激言论,那些个愤激字眼出现于网络,恰恰是当时当境热血青年真实内心写照,而那些条理分明、老成持重经三道审编出现于报刊的文章,似乎含有哗众取宠的成分。
一个文字未加修饰实则无利可图,另一个分明是精雕细琢名利双修,谁更可能是作秀?愤青作秀论可以休矣。
四、
儿孙满堂,自是圆熟世事;少年懵懂,不免留恋风情。
愤青愤青,国之壮者!惟其年青,可以热血。惟其爱国,可以直言。惟其位卑,方显真诚。惟其横刀向天“愤”,方不致万马齐喑究可悲。
您!请静心凝听罢:
那泣血杜鹃!那汩罗江水!那胡骑胡服!那勾践的卧与尝!那壮怀激烈仰天长啸!那??母亲,给我一个号令,我可以背城一战!……无不澎湃于青年的言论中。
您,请尊重另一种声音,它注定永远微弱,却也命定累世不绝!不需要您曲意唱和,不需要您强迫自己的意志接受,但务必尊重。
至圣先师《论语.述而》“不愤不启,不悱不发”!冥纸灰惟有虔诚祈祷,某一个日子,中华民族不再有愤怒声音。
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