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众议院大选小泉获胜,至少传递了两个信息:一、小泉的外交失误在日本选民的天平中不占主导地位;二、小泉路线将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主导日本内外政策。因此,对中国来说,目前重要的不仅是评估小泉新内阁等,而应思考更深层的问题:如何以更宏观的思路来调节未来的中日关系?尤其是如何将之放到中国崛起的坐标系上作通盘考虑和定位?
必须承认,中日关系存在障碍和无奈:一、中日关系的战略框架已发生变化,当年美中日的非正式同盟关系,已被目前的中美潜在对抗、日本在其中游刃有余所替代;二、东亚第一次出现两强并列局面,中日从政府到民间都需要漫长的心理调适过程,而只有当中国的崛起真正完成,中日关系和双方民间心态才能完成理性调适。中日应全力争取在调适期中确保双边关系基本平稳。
现阶段的中日关系之所以复杂,就在于它既折射了两个民族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定位和心理调适,同时带有美中日潜在战略冲突的特征。中日间因微妙的民族心理而变得十分复杂的关系,必然成为新国际格局中一组独特的潜在战略冲突关系。但无论是心理调适还是潜在战略冲突,都已不再类似冷战年代非敌即友的对抗关系,而是如处十字路口,双方都在探索对方底线;而中日毕竟有作为邻国的共同利益,双方如何磨合并取得双赢,需要极高的政治智慧和手腕。
鉴于两国关系的障碍,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不可能发展出真正的友好关系。因此,发展中日关系的前提是放弃所谓友好的迷思,但也不能任由其日益恶化,而需回复到正常的国家关系状态。所谓正常国家关系,是指国家间由于利益不同必然会有冲突,但双方都有理性和合理的机制来处理和调解冲突,从而使关系保持在平稳轨道上。现阶段的中日双方充满情绪性判断,缺乏对对方心态的理解。这样情形下,中日关系朝越来越趋恶化的方向滑坡。
其实,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的大部分人士都认识到,中日在本世纪不应该也无法承受“必有一战”的代价,甚至像现阶段这样的关系恶化状态也不能长久下去。作为邻国,共同利益是理性处理双边关系的基础。但是有了基础并不等于能平稳发展,如何巧妙化解矛盾,对双方都是挑战。
(摘自10月6日《联合早报》,原题:中日关系,宏观战略思维刻不容缓,作者邱震海)《环球时报》 (2005年10月07日 第六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