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型关,先秦时称瓶形寨,金代称瓶形镇。顾名思义,这里的地势像瓶子形状,口小肚子大。瓶口是老爷庙,瓶肚子就是这十里来长的乔沟。自明代开始,这里已成为军事险要之处,数百年来历经无数的风雨沧桑,他受战火硝烟的洗礼。今天它又将迎来新的战斗考验。
    天刚蒙蒙亮,林彪就把他的师部设在了平型关东北的一个小山头上,地上摆着一张地图和一部电话机;每一个指战员的表情都十分紧张肃穆。这里居高临下,对整个战场地形可以一览无余。遵照林彪的指示,685、686团迅速到达指定位置,静静地埋伏下来,急切地等待着日军的出现。
    令每一个战士怦然心动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将近8点钟,从前边山沟里隐约传来了汽车的马达声,声音由远而近。过了一会儿,日军第5师团第21旅团的车队终于出现了。林彪拿起电话机,要部队等待命令出击,随即两眼仍然紧盯着右前方,密切观察敌情的变化。山谷里的红点越来越近,人们的肉眼已能够看得真真切切。为首的日军士兵高举着一面日本太阳旗,与太阳旗一起走着的有二十几个扛刺刀的日本步兵。距离他们20米远,是三路队列的日军,紧随其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军车。李天佑埋伏在茂密的草丛之中,耐着性子,一个个地数着……呵!足足有100多辆,车上满载着军用物资。汽车过后,是200辆大车,接着是少数骑兵。汽车和马匹连成一线,阵势十分浩大。骑在马上、坐在车上的日本侵略军斜背着枪,昂着头,一副盛气凌人、狂傲自大的样子。看到这一切,战士们恨不得立刻杀下山去,把这帮家伙杀个落花流水。团长李天佑心中更是急成一团火,他那摸着望远镜的手上满是汗水,暗暗地说:怎么还不进攻呢?日军已全部钻进口袋,再晚就错过机会了。透过望远镜,他清楚地看到有的军车已从平型关方向往回开了。公路上有的地方泥浆很深。前面的几十辆军车陷在里面,动弹不得。后面的日军还在往前挤,人马和车辆拥挤到一块。李天佑想,这不正是开火的好机会吗?怎么还不下命令呢?想到这里,便一把抓起听筒问?望哨兵:“喂,敌人全进了伏击圈了吗?”“通往灵丘的公路上已经看不见敌人了。”这就是说,连板垣师团的后尾也全过来了。李天佑兴奋地放下听筒,叫参谋马上向师部报告。
    此时,林彪正屏住呼吸,死死地注视着日军队伍的行进速度。当敌人指挥所接近平型关瓶口的一刹那,他突然用响亮而略带沙哑的嗓音大喊一声:“发信号弹!”“发信号弹……”一颗红亮的信号弹随着这一声呐喊,顿时升入天空。685团的作战参谋看到这一信号,火速朝阵地奔来,传达立即攻击的命令,李天佑来不及听完便霍地站起来,只见他举起手枪,大喊一声:“攻击开始,给我狠狠地打!”战士们苦苦盼望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刹那间,机枪、步枪、手榴弹、迫击炮一齐发射,把拥挤在公路上的鬼子打得人仰马翻。一辆从平型关开过来的汽车中弹起火,拦住了鬼子前进的道路。
    日军被这一突如其来的猛烈进攻打得蒙头转向。他们没有任何精神准备,一个个呆若木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惊恐不安龟缩成一团,躲在汽车后面胡乱地放枪。一个日本军官双手握着军刀,一会儿指东,一会儿指西,嘴里哇哇怪叫着,有些不知所措。见此情景,林彪急忙将杨得志、李天佑叫到身边,命他们趁日军尚未清醒之际,赶快冲下山去,抢占公路对面的制高点。他特意握着李天佑的手严肃地对他说:“沉着些,敌人的数量较大,战斗不会马上结束,你们一定耐下心来,准备同敌人反复较量。”随后,他指着战场说道:“看到了吗?敌人很顽强。”李天佑顺着林彪的手望去,公路上的鬼子已经清醒过来,正利用汽车作殊死顽抗。林彪接着说:“我们包围了一个旅团,有四千多人,块大不好一口吃掉。你们一定要冲下公路,把敌人切成几段,并以一个营抢占老爷庙。拿下这个制高点。我们就可以居高临下,把敌人消灭在沟里!”李天佑得到命令,迅速朝阵地奔去。
    685、686两个团随即向谷底发起猛烈的冲锋。战士们如猛虎下山,迅速冲入敌群,惊心动魄的白刃战就此展开。旅长陈光按捺不住寂寞,手里端着明亮的刺刀亲自冲在前列,令日寇心寒胆丧。指挥日军行进的新庄和桥本两位中佐,看到队形已乱,便拔出军刀,野猪般地吼叫着,命士兵拼死抵抗,溃败的日军见指挥官冲在前面,也顿时来了精神,张牙舞爪般地冲过来同八路军厮杀在一起。混战中,杨得志发现日军正在重整队伍,企图夺取山谷中的制高点,急忙向各营下达命令,附近的制高点一个也不能让鬼子占领!这时,刘营长已指挥一营把公路上的敌人切成几段。他接到命令后,立刻指挥一连、三连向公路边两个山头冲去。山沟里的鬼子也在拼命地往山上爬,可是不等他们爬上去,迅速登上山头的一连、三连紧接着又反冲下去。一顿猛打,把这些鬼子压了下去。一营四连行动上稍稍地慢了一步,被鬼子抢先占了山头。连长顿时红了眼,带领战士冲入敌群。几个鬼子冲下来,朝连长就是一阵猛刺。搏斗中,连长的背部、手臂和大腿上被连刺了几刀,鲜血直淌下来。一排长见到这种情况,主动代替指挥。他用两个排的力量,采取东西夹击的办法,经过一场血战,终于把山头在了回来。随后,士兵们一鼓作气,发起冲锋,手榴弹顿时投向敌群,工夫不大,就把鬼子全部消灭在沟底。
    刘炳华是687团供给处的一个负责人,他亲身参加了乔沟激战,他后来回忆道:“……在这长长的山沟里,到处都倾翻着鬼子的汽车,烧着了的还在冒烟,汽车上面和车轮下面都是鬼子尸体,有的挂在汽车挡板上,从姿势看,显然是没来得及下车就被击毙了。半山坡上鬼子的骑兵,连人带马横尸遍地。死尸中间,有的是被我们的战士用刺刀戮死的。我团9连一个叫常海车的排长子弹打光了,就揣着刺刀与敌人拼杀,一连刺死了6个鬼子。鬼子的尸体横七竖八,倚躺仰卧,各式各样的丑态都有。公路上的汽车和大车还满载着弹药、装具、被服、粮食、饼干、香烟……遍地都扔着枪支弹药,东洋兵的黄呢军服、大头鞋子……不可尽数。”
    程荣耀老人对当时战场的情形做了这样的描述:“……到处是东倒西歪的汽车,横七竖八的死尸。有的汽车轱辘上穿了眼,带瘪了,有的车底朝了天,有的几辆碰在一堆,车头撞碎了,有的着过火,还残存着余烬。死在汽车上的日本兵,囫囵个的很少,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有一辆车上有半槽子死尸,或许叫肉馅更合适,因为血肉模糊,分不出个来,驾驶室里司机,两臂伏在方向盘上,脑袋已经开了花,脚踏板下红的白的流了一大摊。车底下死尸也不少,有的身在车轮子后边,头朝外,两臂作射击姿势伸出来,看来这家伙临死前还曾拼命抵抗。公路旁的山沟里死人最多,可以说一个挨着一个。河滩上,积着一摊一摊的血迹,几乎每块河卵石上都滴有血迹。大片血迹以及积存在石头缝里的还没有干透,小片的和零星血点已经干了,变成酱紫色了。沟岸边,斜坡上面也有成排的敌人尸体。显然敌人曾进行过疯狂的反扑。这里的死尸,刀伤最多,有个家伙,仰面朝天躺着,钢盔歪到一边,胸口上露着半截刺刀。大概是我们的战士还没来得及拔出来,就和另外的敌人搏击了。河滩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死尸垛,码成个半圆形,垫了尺把高,垛后还有尸体,身边堆着厚厚的一层子弹壳。这是敌人临时用自己土兵的尸体搭成的机枪掩体。尽管殊死抵抗,到底也命归西天了。”
    平型关激战的壮观场面,极大地激励了八路军官兵的斗志,同时也使不可一世的日本侵略军极感震惊,指挥21旅团的三浦敏事少将看到自己的部队被中国军队切割包围的场面,惊愕得目瞪口呆!他望了望远处的群山峰峦,看到乔沟两侧喊杀声震天的英勇战士,心中充满了恐惧。他搞不清这些神兵勇将到底从何而来,也搞不清这埋伏在山谷里的中国军队究竟有多少人。一切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歇斯底里地狂叫着,挥舞军刀指挥部队突围。同时给远在河北蔚县的板垣征四郎中将拍去电报,请求上司火速予以增援。
    板垣看罢三浦的求援电,顿时暴跳如雷,他先是将报信官臭骂一通,随后又回到地图前,细心观察这里的地形位置。他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悔恨。
    平型关对板垣来讲并不陌生。几年前,为探明阎锡山军队的虚实,他曾到这里做过一番考察,乔沟一带十余里复杂的地形也是清楚的,这路多像是一条潜伏在深泽中的巨形毒蛇呀。当时他就预感到这种地形正是设伏的良好场所。几年过去了,乔沟一带的地形似乎已被他忘却了,所以当三浦少将的军队经过这条山路时,板垣心中并没有多少心理准备,可如今却是这般情形……悔恨之余,他又感到十分疑惑,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怎么会有如此奇妙的战术打法?他是深知阎锡山的用兵之道的,阎锡山向来只是做象征性的抵抗。他的战术也多是正面防御。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会有如此大的长进?这种两面夹击、关门打狗的伏击战,无疑比一字长蛇阵的防御高明得多。此时的板垣还不知道是八路军开进了抗日前线,更不知道把他那王牌军队打得落花流水、损兵折将的统帅竟是貌不惊人、身材矮小的林彪。如今他的部队已四面散开,另一支部队在驿马岭一带也遭到了中国军队的阻击。眼下迅速派兵增援平型关已不可能,只有派飞机助战,以解乔沟战场之危。想到这里,他急令日军航空部队参战。几十架飞机从机场起飞,朝平型关方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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