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国共恩怨及长期内战,影响到对中国抗日战争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的地位和作用的评价,战胜国中国没有完全得到应得的荣誉与尊重,战败国日本的战争罪行没有得到彻底清算,战争遗留问题纠缠至今。
客观研究历史可知,在抗战期间,国共双方都有两条战线,国民党是一面抗日,一面限制、打击共产党;共产党是一面抗日,一面“冲破国民党的限制和束缚,努力发展人民武装力量”。国共合作共同赢得了抗战的胜利,国共摩擦也使双方都付出了代价。但双方毕竟维护了抗日统一战线的团结,使中国没有亡国。因此,国共双方在抗战中的贡献都应该得到海峡两岸的公正评价,而不应该延续内战思维,互相贬低对方的功绩。
历史写作要适合政治宣传的口味,这在大陆改革开放前受极左思想影响的时代最为明显。反过来,台湾和国民党方面也存在同样的情况。好在经过20多年的思想解放和逐渐自由的学术研究与争鸣,大陆对抗战史的研究逐步向历史真相接近。只是大量学术成果局限在学术期刊和专著中,不为常人所知。同时,随着两岸的和解和学术交流增多,海峡两岸学者的共同语言也越来越多。
抗战胜利是整个中华民族的荣耀,值得海峡两岸好好珍惜和纪念。抗战的胜利,不仅是中华民族自鸦片战争以来对入侵外敌的第一次完全的胜利,而且改变了世界格局,中国从此成为遏制军国主义、维护亚洲和世界和平的重要力量。
抗战初期,中国几乎独自钳制了日本陆军主力,限制其北进苏联、南进太平洋的世界战略,阻止了德日两个法西斯会师中东的计划,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建立了独特的不可磨灭的功勋,其贡献和影响,不亚于美苏在二战中的作用。
抗战期间,中国付出伤亡军民3500万人的惨重代价。从全民族抗战的角度,从超越党派的大历史观出发,每一个士兵都为中国赢得了尊严和荣誉,每一个牺牲者都值得缅怀和敬仰,而不管他们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从世界史的角度,也只有客观、公正地研究抗战史,抗战的价值才能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认可。
文/特约撰稿员 京中
1949年以后,大陆历史学受现实政治影响甚深,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某一时期的政治需要决定着历史研究的方向。
回想起来,上世纪50年代,因实行“一边倒”(倒向苏联一边)的外交方针,后又发生“抗美援朝”战争,故而美帝侵华史最受看重。待至60年代末至70年代,中苏关系破裂,于是沙俄侵华史的研究热潮又应运而生。
当然,作为学术事业,史学领域的这些课题均可研究,这里只是论及其政治背景。关键是,在近代帝国主义列强中,侵略中国最为猖狂,危害中国最为严重,造成中国损失最为巨大的是日本。但在相当长时间内,却偏偏对于日本侵华史的研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
历史写作要适合政治宣传的口味,这种情况直到改革开放以后,大致从80年代起才逐步有所改变。但其影响相当深远,不容低估。
历史学的起码要求,要尽可能还原历史真相。然而,历史为政治服务的影响,对这一基本要求的实现是极大的妨碍。这在抗日战争史研究中表现得非常明显。
80年代以前出版的许多历史教材,对抗日战争史的叙述受政治影响的主要表现在于:一是比较片面,往往侧重于讲中国共产党提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和领导敌后战场和敌后根据地方面的内容,而对全民族抗战的内容缺乏完整的叙述。二是不少地方缺乏真实性,多掩盖国民政府领导下正面战场积极抗战的史实,根据政治的需要,褒贬历史,取舍史实。
这可以从对蒋介石和国民党政府抗战态度的论述说起。
蒋介石有无抗战决心
因为蒋介石是国民党政权的首领,是中国共产党领导革命推翻的主要对象,因此,在历史的叙述中,他也成为口诛笔伐的主要靶的。现代中国历史上的一切罪过,凡是能与他沾上边的,无一不可归罪于他。在中共领导革命的历史上,各种地方实力派,凡是反蒋者都是中共可以利用的对象,因而均可称之为“爱国”的“进步势力”。
由于西安事变,张学良和杨虎城“兵谏”扣蒋,张学良成为民族英雄。因此,对“九?一八”事变中,张学良实行“不抵抗主义”也竭力掩饰,把这段历史说成是,张学良执行了蒋介石的不抵抗方针,张学良为蒋介石背了“黑锅”。
事实上,“九?一八”事变发生前,蒋介石对日本的挑衅采取“避免冲突”的方针,事变发生后采取“诉诸国联”的作法,争取国际的同情和支持,同时准备抵抗。这与张学良的“不抵抗主义”不同。
这种差别后来在保卫锦州问题上表现得很清楚。当日军要进攻辽西时,从蒋介石到宋子文、顾维钧,和张学良的部下刘哲等人都主张,东北军要在锦州抵抗。但张学良硬是不听,下令于学忠将东北军从锦州撤回关内。待至“九?一八”事变4个多月后,1932年“一?二八”事变发生时,国民政府采取了“一面抵抗,一面交涉”的方针。蒋介石与张学良在“不抵抗”问题上显然是有区别的。
张学良晚年多次谈及“九一八”事变时的不抵抗责任问题。他反复说明,“九一八”事变时下令不抵抗者,是他自己,而不是国民中央政府。
对“一?二八”淞沪抗战,过去只承认第十九路军奋起抗日,而诬称蒋介石不予支持,甚至破坏。实际情况是,蒋介石命令张治中率第五军赴沪支援参战,而表面上仍打第十九路军的旗号。
“九一八”事变后,蒋介石抱定“卧薪尝胆”的态度,在对日忍辱妥协的同时,积极部署为抗日进行准备。而以往只批判他施行“攘外必先安内”的方针进行剿共。其实,即使是“安内”,也不止于剿共,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它还包括了消除国民党统治集团内部各派势力的对立,求得其内部的和平团结。蒋介石领导国民政府为抗日战争进行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忽视这一点,是不符合历史事实的。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发生后,蒋介石于17日在庐山谈话会上即表明了抗战决心:和平已到最后关头,战争一旦发生,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有卫国守土之责任。随后,国民党中央于8月上旬召开国防会议,作出全国抗战的决策。
而冀察当局首领、第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在卢沟桥事变后中了日本的缓兵计和离间计。当时,蒋介石和何应钦多次打电报给宋哲元,提醒他严防日本的缓兵计。卢沟桥事变发生后,中央政府即下令孙连仲部、庞炳勋部北上增援平津,与第二十九军共同抗日。而宋哲元甚至拒绝增援的部队北上。可是,有的著作仍然认为,卢沟桥事变发生后,蒋介石抱着避战求和的念头,影响了宋哲元,使后者举棋不定,态度软弱。
抗战时期国民政府有没有准备投降
以往许多著作,都曾把抗日战争描绘成,似乎全国抗战是由中国共产党发动和领导的,而国民党政府则始终准备妥协投降。后者在抗日战争前不抵抗;抗战开始后则是正面战场不断溃败,抗战态度动摇;武汉失守后则是“积极反共,消极抗日”,而反共即是准备投降。
中国抗日战争是中国一个弱国抵抗军事强国日本的战争。抗日战争爆发前,中国政府之所以力求避免发生与日本的战争,或者尽量推迟战争,就是因为,中国的军事作战能力、经济发展水平和政治上的统一程度等,均不如日本,故力求推迟战争的爆发,使中国尽量多争得一些准备的时间,这是有利于中国的。战争发生后的事实,也完全证明了这一点。
在抗日战争中,正面战场上,在“持久战”战略方针指导下,中国军队以血肉之躯,与武器装备远优于己的敌军作战,英勇抵抗,不畏牺牲,出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牺牲的官兵达320多万。虽然中国正面战场在一些战役的作战指挥上存在弱点,军队内部存在团结协作较差以及纪律松弛和腐败等情况,但总体而言,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中国采取“持久消耗”战略,节节抵抗,至战略相持阶段积蓄培养力量,准备反攻,同时争取国际援助,“苦撑待变”,实现国际联合对日作战等方针,都是正确的。国民政府坚持抗战到底,最后达到胜利。
在战争过程中,日本政府不断采取诱“和”手段,国民党政府确实多次与日本伸出的触角有所接触。这是不是就是想妥协投降呢?战争中“兵不厌诈”,同时,“和谈”也是不厌诈的,关键是看国民党政府有没有出卖领土主权,真的向日本投降了。事实上并没有。国民党政府与日本的接触,或是为延缓日军的进攻,或是阻止汪精卫傀儡政府的成立,并没有中止抗战,准备投降。
抗战初期,在战局十分艰难的形势下,国民党政府提出过“和”的条件:恢复卢沟桥事变前的状态,这是采纳了苏联为中国政府出的主意。过去有一种说法是:你看,国民党政府抗战到底的“底”就是恢复卢沟桥事变前的状态,东北大片领土都放弃不要了。实际上,当时中国军事上没有军事能力收复卢沟桥事变后失陷的大片领土,如果通过和谈能使日本退出它占领的土地,这对中国不是非常有利吗?事实上,日本不可能接受这种条件。这恰恰证明,国民政府提出这样的条件对中国是有利的,而对日本是不利的。
国民党政府何尝放弃过东北的领土不想收复呢?日本不知多少次要求中国承认伪满洲国,而国民党政府始终坚持不承认,而且将收复东北领土和甲午战争后割让给日本的台湾,作为抗日战争的奋斗目标。直到开罗会议,这才正式得到了盟国美英的支持和确认。
反共与投降能混为一谈吗?
2004年,河南大学出版社出版《中俄关系的历史与现实》一书,收录了中国社科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曾景忠的论文《有关中日战争时期共产国际和斯大林对中共指导的研讨》。
该论文认为,在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与国民党进行斗争的一个重要理论,就是反共即投降。这是汪精卫投降日本后,中共开始采取的一种策略。1939年5月28日,中共中央即发出指示:“利用反汪运动机会进行反对一切投降派的活动,并着重指明反共与投降问题的密切联系,证明反共是投降的阴谋,是亲日恐日分子准备投降的一种步骤。”中共中央多次发出反对投降活动的指示,大力宣传“反共即准备投降”的观点。因为在抗日战争时期,说谁要投降,那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
毛泽东还说:“中国内部的汉奸,公开的汪精卫和暗藏的汪精卫,他们破坏抗战,破坏团结,向后倒退,也更加积极了。他们想使中国大部投降,内部分裂,国内打仗。” “不但汪精卫在演出,更严重的就是还有许多的张精卫、李精卫,他们暗藏在抗日阵线内部,也在和汪精卫里应外合地演出,有些演双簧,有些装红白脸。”他明确表示:“不论是公开的汪精卫和(或)暗藏的汪精卫,都应该给以坚决的打击。”
“暗藏的汪精卫”和“张精卫”、“李精卫”指的是谁呢?《毛泽东选集》的注释对此有明确的解释:“当时汪精卫是公开投降的主要头目,蒋介石则是暗藏在抗日阵线内部的投降派的主要头目,也即是毛泽东同志所说的‘暗藏的汪精卫’,或‘张精卫、李精卫’。”
按照毛泽东当年的观点,已经投降日本的汪精卫固然是投降派,没有投降日本的蒋介石则是“暗藏的投降派”。照此说来,既然连国民党主流派的代表、国民党总裁蒋介石都是“投降派”,都要“给以坚决的打击”,那么,还怎么可能坚持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巩固国共两党团结,共同抗日呢?
毛泽东当年将反共与投降混为一谈,在理论和逻辑上难以成立。因为反共(国共矛盾)是国内矛盾,投降(对日)是中日国际矛盾。二者并不是一回事。反共者,确有投降的,如汪精卫;但也有抗战到底的,如蒋介石。怎么能说反共一定就与投降相联系呢?怎么能因蒋介石反共,就咬定他是要准备投降呢?
对国民党来说,抗日与反共两者是可以并存的。蒋介石的反共立场未变,但他坚持抗战。蒋介石一贯坚持反共立场,其统治地位在抗战胜利后的国内战争中被共产党取代,但不能因此否认他坚持抗战。
对平型关战斗的宣传和叙述前后不一
在中国,无论在抗日战争时期,还是在叙述抗日战争那段历史时,凡抗日总是受到尊重、赞扬的。因此,国共双方为了政治斗争的需要,无论是抗战时期进行宣传,还是在其后撰述抗战史,都难免有夸大自身抗日战绩的情况。如果几支军队共同抗日作战,你只讲独有自己抗日,不惜贬损抹煞对立一方的抗战功绩,岂不背离事实?
对抗战初期八路军第一一五师参加平型关战斗情况的宣传和叙述,就出现前后不一的说法。1937年9月25日,八路军第一一五师(林彪)在平型关外蔡家峪??小寨一带伏击日军一支辎重部队,打了一个胜仗,消灭了不少日军,缴获颇丰。但这场战斗只是平型关战役中的一次战斗。而当时的宣传和后来不少著作,几乎以这场战斗替代了整个平型关战役的叙述,使一般不了解情况者误以为,平型关战役就只有八路军在那里打仗。关于这次战斗的歼敌人数,把消灭敌军数百人夸大为消灭敌军数千人(原先说是歼灭日军板垣师团三千多人,80年代后许多中共党史军史著作已改为歼敌一千多人,90年代有的著作复又改为500余人、600人)。
事实上,八路军第一一五师参加平型关战役,只是9月25日在平型关外东北山地蔡家峪附近,从关沟到东河南村地段,主要在小寨村山沟的战斗,参加部队是一个师,时间只有9月25日一天。而平型关战役是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部署指挥的战役,集结参加此役的有孙楚、杨澄源、傅作义、陈长捷、高桂滋、刘茂恩、朱德等七个军十数个师的部队。如从9月12日大同失守后广灵、灵邱作战算起,至9月底茹越口、铁角岭南失陷,中国军队从平型关地区撤退,则先后有20天左右。仅在最靠近平型关的地区作战,也有10天左右。
国民政府军大批部队担任平型关正面与日军作战,在许多要点与日军反复争夺,给日军重创。在林彪师于蔡家峪附近伏击战前后,第三十三军第八旅(孟宪吉)在平型关前与日军激战两昼夜;第一一五师蔡家峪附近伏击战的前一天(9月24日),第十七军(高桂滋)在平型关前与日军搏战,伤亡即达一千多人;第七十一师(郭宗玢)反攻团城口曾与日军激战;第六十一军(陈长捷)为解救第七十一师,攻占鹞子涧,程继贤团几全部牺牲;孟宪吉旅与第六十一军吕瑞英旅在东、西跑池与日军也进行了拼战。最后有第三十四军(杨澄源)第二0三旅(梁鉴堂)的壮烈牺牲。
一些著作中,对第一一五师的团营作战情况都细加叙述,而对其他一些军、师、旅的作战都置于不论。将第一一五师参加的一场平型关外的伏击战斗与整个平型关战役混淆,抹煞其他许多部队的战绩,甚至给人印象,似乎只有八路军积极抗日,其他的国民政府军队不是逃跑,就是溃退。这是有违历史事实的。
过去将1937年11月太原失陷后的山西甚至华北战局,说成是国民党军队为主体的正规战争已经结束,以共产党为主体的游击战争从此进入主要地位。实际上,太原失陷后一段时间内,八路军的力量仍然有限。即就山西省而言,几年中,晋军阎锡山部,卫立煌指挥的中央军以及其他各部军队还大量存在。直到1941年晋南中条山会战后,恐怕才能说,中共领导的八路军代替了国民党政府军在山西作为主要抗战力量的地位。
过去有的著作对中共军队敌后作战中,即使消灭敌军数十人,也用显微镜放大看,称之为著名战斗,而对正面战场数万数十万人参加的一些重要会战、战役却往往一笔带过。
在1943年公布的国共两党抗日战绩的比较文件中,将八路军和新四军所处广大地区驻扎的日军总数都算作八路军、新四军抗击的日军总数,于是得出共产党军队抗击了全部侵华日军的58%,而国民党政府军仅抗击了日军的42%。这不符合战争的实际情况。
怎样才会有抗日战争的信史
对抗日战争史的研究,存在一个从什么视角来分析研究考量的问题,即是从对某一个政党力量发展的利害出发,还是从全民族的利害出发来研究之区别。出发点不同,结论自然就完全不一样。
如果站在中共一党保存和发展力量的角度,甚至连最值得大力宣扬的第一一五师参加的平型关战斗,也要被指责为违反中共中央独立自主的游击战方针,因为这次战斗八路军也有相当的牺牲和损失。1971年“九一三”事件后,随着对林彪的批判,就出现过这样的观点。这样的观点,是强调要从有利于共产党军队力量的保存和发展来评判是否应打平型关战斗的极致。80年代,有论者就此进行了批驳。
对1940年八路军总部发动和指挥的百团大战,在评价上历来发生较大的争议,也是这方面的例证。1959年中共中央庐山会议批判彭德怀(原八路军副总指挥)后,对百团大战几乎全盘否定。彭德怀冤案平反后,中共党史军史学界对此役的评价仍有争论。虽然多数论者都重新肯定此役积极抗日,予敌重创,但仍然有人坚持说此役过早暴露了八路军的力量,引发日军对华北敌后根据地的残酷扫荡。这完全是从保存和发展八路军的力量的角度出发作分析。
如果从全民族抗战的立场出发,只要是消灭了日军的有生力量,即使作出相当牺牲,不都是值得赞扬值得肯定的吗?如果仅从保存自身力量的立场出发,那么国民党政府军打了那么多大会战、大战役,每战牺牲多少万人,岂不都是应该避免的了?假如是这样,还谈得上什么抗日战争?中国全民族抗战还指靠谁来抗战呢?
国共两党都参加了抗日战争,但是两党的抗日目的和奋斗目标并不相同。1949年前,在国内问题上,国共两党的政治立场对立,长期处于敌对状态。1949年后,这种情况还延续了几十年。现在,情况有了很大的变化。两党领导层都已经更换了几代。度尽劫波兄弟在,相见一笑泯恩仇。
最近,台湾的国民党领导人和从国民党分化出来的亲民党领导人,相继访问大陆,在与中共领导人的会谈中,三方都表现出,愿以共同的中华民族立场,展望中华民族的统一和复兴。这受到一切爱国的中国人的欢迎。国共敌对状态应当可以从此化解了。
无论在抗日战争时期,还是在抗战结束后,处于政治敌对状态下制订的文件,或者领导人的讲话,我们现在不能照搬过来,代替对历史的研究,依为结论。按照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这个原则,以往的种种文件、讲话,都需要接受历史事实的检验,才能判断其是否真实,是否正确。
中国抗日战争胜利已经60个年头了。对于六七十年前的这场中国民族解放战争,究竟应当怎样全面客观的认识,这是值得思考的。
民族的利益应当高于政党的利益。中国抗日战争史研究,无论如何,应当完全走出片面狭隘为政治宣传服务的圈子,转入从客观史实出发,还原历史真相,这样才能走向学术正轨,才具有科学性,才会有抗日战争的信史。
(作者系中国社科院研究员、抗战史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