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场
景：一家酒馆的单间。
时：接前场。
　　?　桌上已摆好酒、菜，二人边饮边谈。
禄　贞：“唉！虽然我一贯主张‘改换新军头脑为成事之根本’，但在北方实行起来却非
　　　　常困难。北洋一至六镇的新军，都是袁世凯的一统天下。由旗人组成的禁卫军，
　　　　那就更不必说了。此地又是天子脚下，戒备森严。练兵大臣铁良对我防范甚严，
　　　　凡是我提出的建议，他都一一驳回，弄得我一筹莫展！成天只能干些编译马队训
　　　　练计划之类的事，再不就是陪上司们阅阅兵。这样下去，如何实现与黄兴约定的
　　　　‘南北呼应’之约呢？哎－－你还没告诉我你来京后的打算呢？”
家　柽：“我原是应北京大学聘，回来任农科教授的，现在又成了肃亲王善耆的幕僚。”
    ?　禄贞感到有些意外地“哦！”了一声。
家　柽：“他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对帝、后两派两面讨好；与蒙古上层人物关系密切；
　　　　和日本人也有来往；现在又想与革命党人拉上关系。他的内亲铁庭与我熟，他托
　　　　铁庭一再找我，说我是学界魁杰，对我非常倾慕；又表示将藉我通款孙先生，还
　　　　说‘愿效革命先驱’等等。既然他一再找我，我何不伪与这位民政部尚书相结呢？
　　　　哪天我带你去见见他怎么样？”
禄　贞：“那好吧！”

第五十二场
景：肃亲王府后花园。
时：前场数日之后。
    ?　肃亲王与吴禄贞、程家柽在园内赏花。
禄　贞：“肃王爷，您这满园牡丹真是美不胜收，花朵既大，品种又全，一派富贵气象啊！”
肃亲王：“哈，哈，哈！老夫生平的爱好：一是京戏，二是养花。养牡丹之事，我必亲自
　　　　过问。花通人性，你关心爱护它，它就开得格外好，让你赏心悦目。”
程家柽：“王爷，您不是正想找个人陪您去趟蒙古吗？就带绶卿去吧！他正在练兵处闲得
　　　　难受。”
肃亲王：“那好，我跟铁良打个招呼，咱们就一同去！”
   
第五十三场
景：蒙古草原。
时：前场半月后。
?　吴禄贞随善耆赴蒙古草原，他们同乘一辆装卸华丽的马车，随从前呼后扔。他们去
    了一个旗，又一个旗。
　　?　在一个华丽的蒙古包内，一位蒙古王爷正以美酒、佳肴款待他们；乐手奏起了蒙
　　　　古乐曲，一队蒙古美女，正在献舞。
    ?　禄贞独自跃马在草原上，他一处处做调查工作。

第五十四场
景：肃亲王书房。
时：两个月后。
　　?　禄贞写的《经营蒙古条议》与《东四盟蒙古纪实》正摆在肃王的书案上。
肃亲王：“我刚读完你写的《经营蒙古条议》，写得很好，绶卿果有雄才大略！这开头的
　　　 ‘经营蒙古之意见’，就开宗明义地道出了今日经营蒙古已刻不容缓了。”
禄　贞：“我们如不去经营，日、俄可就要去了！他们潜入蒙古的人员已达上千人，遍布
　　　　各部落。乔装潜入的日人，大半为陆军之人，今年三月，竟有一太尉，率工兵五
　　　　十人去那儿测绘！这不是为用兵作准备又是为什么？俄国人则用‘怀之以德，啖
　　　　之以利’之法,笼络蒙古王公。”
肃亲王：“你所提的‘以振内治而御外侮’的十六项改革措施，均为真知灼见！”
程家柽：“这篇《东四盟蒙古纪实》，则将当前蒙古的现状，所存在的种种问题，分为二
　　　　十二部分，一一论述，用心良苦！正如开端所言，写它是为了‘以见腐败之病源，
　　　　使施针砭者得以藉手’啊！”
肃亲王：“绶卿，有机会时，我将替你呈上去！”
     
第五十五场
景：吴禄贞家，吴母上房。
时：上场半月后。
吴　母：“维桢，你素来比贞儿稳重，有你陪他去西北，我就放心多了。”
维　桢：“师母，绶卿走南闯北的，哪儿都去过，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吴　母：“他说起话来没遮掩，我怎能放心？就拿前些日子一件事来说吧：良弼宴请原张
　　　　之洞的营务处总办姚锡光，也请了他去做陪。谁知几杯酒一下肚，他就再也憋不
　　　　住了。他当众大声说：‘诸位还记得庚子夏盗劫大通厘局的事吗？知道是谁干的
　　　　吗？’这件旧事重提，大家都楞住了。他倒好，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指着自己的
　　　　鼻子说：‘实不相瞒，我也！’说完就扬脖一饮而尽。弄得良弼和姚锡光，脸色
　　　　都变了。事后我责备他，他还有理呢！对我说：‘庚子之役，杀傅慈祥、唐才常
　　　　者，姚锡光；派杨开甲等人，从大通跟踪到上海，在旅馆、浴池，追捕我者，姚
　　　　锡光；在将弁学堂关押看守我者，亦姚锡光也。我岂肯与他同座共饮？’你知道
　　　　朋友们送他个什么外号？叫他‘吴大炮’！”
禄　贞：“妈，您也不给儿子留点儿面子，当着客人的面就训我。”
吴　母：“丢了面子事小，你这样大大咧咧的，我是怕你以后要吃大亏！别只图一时痛快
　　　　什么都说，要知道‘祸从口出’，在外处事儿什么人没有，得处处小心才是，有
　　　　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禄　贞：“母亲教导极是，儿子以后必改！”
吴　母：“哎，只怕你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