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军队的占领南京，其结果造成近代史上证据确实的大屠杀纪录。四
个星期里，南京的马路上，泛滥着赤血。

　　极力禁止屠杀消息外传

　　日本军队，极力禁止这种屠杀消息的外传，一切与外界联络的交通
工具都被切断了。新闻记者们觉得留在南京无所事事，没有什么用，
而且日本人不断压迫希望他们离开南京。传教士们为了前途，默不作
声，这是聪明办法。日本人屡屡警告外国人滚蛋，自然，有许多外国人
则离此他去的。我们留在南京的??十八个美国人有几个别国人??充
分自知何以仍留居于此。我们的职务在平时和中国人常有来往的。

　　我们用无线电和其他通讯方法，跟中日军事当局商得同意，设立国
际难民区。这区域包括美人创办的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同金陵大学。我
们在这些地方储存大量粮食与面粉，并雇用四百五十个中国警察维持秩
序。

　　当南京被围之际，没有人劫掠或损害中国或外国人的财产，中国士
兵买东西都照价付钱，对居民也极有礼貌。

　　杀人无数老弱者无一幸免

　　十二月十二日，华方守军退却以后，大起恐慌了。中山路上拥挤着
三里路长的士兵，难民及军火。一辆载药弹的汽车爆炸了，于是黄包
车，汽车，卡车，也烧起来了，许多暴民喧闹着把许多人挤入火焰。日
本飞机低飞扫射，机关枪弹如雨般下来，杀人无数，老弱者无一幸
免。

　　第二天我爬上一座荒山，远眺昔日繁华之区的火焰，烧得焦烂的死
尸，遍地皆是，堆积起有七八尺高。

　　和平的，有秩序的，繁华的中国政府所在的南京，就这样完了?我
们先倒老老实实的相信日本人的传单的话：“好好留在家里吧”他们
这样说：“日本人会帮助你们恢复和平的。”然而，事实上，那毫无保
护的中国人住宅，度过四礼拜的凶残透顶的地狱生涯。

　　当日军潮水般奔入南京城时，我们去见他们，并向其解释国际难民
区的性质和目的，得其同意，并且说中国军队缴出军器亦准其居留，
不予侵害，这消息立刻遍传全城，片刻后我们收留到我们区里的男人儿
童，检收其武器，真个忙得不可开交。有些人还请求只把武器交给我
们。后来我们何等懊悔我们的保证呵?

　　魔鬼聚宴

　　女人的惨叫声我亲自看到日本人侵入政府机关，射死因他们走近去
而逃走的中国老百姓。奔逃的人就得吃枪子，仿效日本人行动的人，
就得枪杀。日本人看到中国苦力商人学生的恐怖的面色，洋洋大笑。这
留给我一个深刻的印象??魔鬼聚宴。

　　中国人家里的所有女人都被奸淫了，如有抗拒，就吃刺刀，即使老
至六十岁幼至十一岁的女人，无一幸免。这些女人，都在南京阳光之
下，被剥得赤裸裸的公开的干。有的四肢都被割断了。闻听门户洞开的
屋里传来的女人惨叫声，令人毛发悚然。

　　第一天国际难民区总算没有被侵犯，可是第二天晚上，来了大批日
军，强力进入难民区，环聚所有的男子儿童，加以检查，带走了许多
百姓及少数军人。这些可怜的俘虏者，四五十人用索连成一串，被牵走
了。数分钟后，我们只听到一串机关枪声，拿去了那些青年学生的生
命，我替他们讲书已有许多年了。

　　十二月十六日

　　奸淫抢掠开始了

　　十二月十六日起，奸淫抢掠开始了，狂猛之至。有一百多个女
人??有几个是金大女图书管理员??被攫走捆载汽车而去。有些女人
一
看见日本兵就回身向另一条街拚命逃避。我们另外聚集九十女人，独处
一室，免被侮辱。那一天，难民区内有五十名警察被抓去枪毙了。当
时有一位美国人向日兵解释，他们是受私人雇用的，吃了一个巴掌，面
颊通红。

　　两天后全城各处都起大火。日兵杀完一家人后，公开的将那家房子
火焚，难民们??即使是在我们区内的，他们所有的每样东西，衣
服，燃料，被铺，都被抢个精光。就是一点点污秽的粮食，也被日兵拿
走。死来对付一切的人。

　　我们打算向日本军队高级将领请求维持秩序。但是没有一个日将领
懂英语会说英语的。十九日日本大使馆答应早日恢复秩序，并贴布
告，说要保护外人财产，但完全被日兵扯去。成群结队的日兵，日夜进
出中国人住宅，差不多十多次以上。美国人房屋上插的美国旗也被扯
破，当着你的面。

　　随处可见到肿胀的死尸

　　随处可以看到躺着的肿胀的死尸。成群结队的狗从这死尸爬到那个
死尸身上去。臭气难闻，令人作呕。中国红十字会卫生队打算埋葬路
上的死尸，但是所有的棺材被日军夺去葬“胜利”的日军尸骨。红十字
会的工人被杀死了。他们的尸体跌在他们所要埋葬的死尸身上。

　　十二月二十号，经过向日本使馆第二次的请求，使馆侍从武官答应
我们，有十七个日本宪兵要到南京来，秩序即可恢复，十七个宪兵与
五万个疯狂吃人无所不为的士兵?何等滑稽可笑。

　　圣诞节的晚上，南京最热闹的一条街太平路起火了，我坐汽车去
看。穿过火焰，跳过烧焦的死尸，只见日本人手里拿着火把，将商店的
东西搬上汽车后，就用火把去点着那家商铺。

　　那夜来了三个日本宪兵，来守护难民区。他到后，挑选了最舒服的
地方去睡了，半夜里，一小队日本兵，爬进了围墙，用刺刀杀死看门
的中国人，带走了三个年青女子。

　　四十三个汽车夫被杀死

　　五十四个被雇用的汽车夫，四十三个被杀死了，圣诞日日本军事当
局找人开汽车，告诉他们说汽车夫是他们的兵杀死了，真觉得舒服。

　　当日兵大屠杀进行中，日本飞机散下传单，说“一切中国良民回家
者可得衣食，日本人原为不受蒋介石愚弄的中国人之善邻。”传单上
还印着一个日本兵抱着一个中国小孩，他的脚下跪着一个中国女人，感
谢他的赐予。

　　有数千人离开难民区回到他们残破的家里去了，都是传单散下的第
一天。可是第二天早晨发觉惊人的错误了。母亲们都被剥光衣服，他
们的儿女在旁痛哭，家家都被焚毁了。

　　雇人清除主要街道死尸

　　三天后，一只日本商船从上海开到南京，船上尽是日本视察员。他
们立刻雇人把主要街道的死尸清除。

　　除夕晚上，日本使馆派人来找难民区负责人谈话，说明天要开纪念
会。一切难民都要持日本旗游行，并拍电影。以示华人欢迎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