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盟军在欧洲的反攻节节胜利。在亚洲、太平洋战场上，日本侵略者的处境也
日益不妙。日军为了在海上交通线被切断时仍能保持其本土与东南亚的联系，在当年四五月
间发动了打通大陆交通线的攻势。蒋介石集团正集中精力保存实力，准备内战，对日军的进
攻毫无准备，连失河南、湖南、广西、广东大部和贵州一部，重庆震动。
    根据国际国内形势的变化，1944年4月毛泽东指出：我党我军现在的任务是要准备担
负比过去更为重大的责任。我们要准备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把日寇打出中国去。为我党能
够担负这种责任，就要使我党我军和我们的根据地更加发展和更加巩固，就要注意大城市和
交通要道的工作，要把城市工作和根据地的工作提到同等重要的地位。
    1944年8月，中共中央决定，120师第359旅挺进湘南、粤北，开辟以五岭山脉为中心
的华南敌后根据地，并逐步把鄂豫皖湘赣根据地和东江根据地联结起来，成为中国共产党的
南方一翼，以阻止国民党的反革命逆流，争取抗战的最后胜利。
    11月1日南下支队在延安举行誓师大会，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
彭德怀、贺龙、叶剑英、聂荣臻都到会讲了话。贺龙讲话时，举起十指张开两只大手说：同
志们！我们中国共产党就是靠这个起家的。就是说，最初我们没有一支枪、一粒子弹，是靠
自己一双手起家的。我们从敌人手中夺取武器，才有了人民军队，才发展成为现在的八路
军、新四军。第359旅第一梯队4000余人，改称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第1游击支队
（简称南下支队，辖四个大队），由司令员王震、政治委员王首道率领，于11月9日，从
延安出发，东渡黄河越过同蒲路进入太岳区，后又由太岳再渡黄河越陇海路，突破日寇的重
重封锁和顽军的不断阻击，于1945年1月27日，在鄂豫皖湘赣根据地之大悟山与新四军第
5师会师。受党中央指派的随军南下的两个干部大队900余人，亦同时到达大悟山。鄂豫皖
区党委及第5师领导机关，根据党中央1月6日关于部队会合后加强团结的指示，号召边区
机关、部队同南下支队亲密团结，并号召向南下支队学习，掀起练兵的热潮。
    2月初，鄂豫皖区党委召开会议，传达与讨论了党中央的指示，研究了形势任务，确定
第5师地区今后的工作方针以发展为主，着重发展鄂南，照顾原有地区之巩固。同时决定，
派第4军分区第40、41团配合南下支队，挺进鄂赣地区，并积极做好渡长江的准备工作。
    几年来，鄂南地区由于敌伪顽的夹击，第5师主力部队几进几出，但在鄂南中心县委和
指挥部的领导下，地方党组织和武装始终坚持着抗日斗争。赣北中心县委（1945年初由赣
北工委改成）领导地方武装，坚持了赣北各地的斗争。南下支队在大悟山经过短期休整后，
同第40、41团于2月14日继续南进，2月19日至23日，分批从黄冈之下巴河和蕲春之田
家镇，先后渡过长江，进入鄂南之鄂城、大冶、阳新地区。随南下支队进入大悟山的两个干
部大队，一个大队留在鄂豫皖地区，增强该区的领导力量；一个大队进至洪湖一带，去与当
地党组织及军队一起开辟洪湖根据地。
    八路军渡江南下，使敌人极为恐慌，一面抽兵加强防备，一面伺机向八路军进攻。2月
22、26日，南下部队相继击溃了阻击和尾追之敌，歼敌200余人。之后，又粉碎了日寇对
鄂城、大冶地区的报复“扫荡”。南下支队对国民党军队，采取团结抗日的政策，广泛开展
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工作。对暗通日寇，残害人民、向八路军进攻者，则严正自卫，予以打击。
    为打开鄂南局面，南下支队继续南进，进插湘鄂边之大幕山。3月3日，南下支队主力
在第40、41团配合下，一举攻占大幕山，3月6日又攻克金塘、大源，共歼顽敌300余
人，其余顽军向江西之武宁窜去。在此期间，南下支队主力一部击溃了通山日寇的进攻，歼
敌100余人。第40、第41团及鄂南地方武装，在军事行动的同时，配合地方党政工作，从
事根据地的各项建设，积极争取当地游杂武装和进行瓦解伪军的工作，扩大新区，巩固根据
地。整个鄂南出现了抗日的大好形势。国民党为了阻挠八路军南进，命令第9战区将茶陵、
永新、莲花之第82军、驻资兴地区之第99军，星夜调来修水和萍乡，并以第30集团军总
司令王陵基为湘鄂赣边区“剿匪”总司令，统率第72、第99军计6个师及5个挺进纵队，
妄图在湘北、鄂南地区消灭南下八路军。
    南下支队进入大幕山后，计划在湘鄂边地区停留20天至1个月，准备夺取平江等，建
立小型后方，补充一部分人员和武器后再行南进。遂于3月下旬进占平江城。我夺占平江
后，王陵基以四五师之众不断向我进攻，我几次反击都未能达到预想之目的。4月初，毛泽
东电示南下支队，要将根据地建立在敌占区，勿主动攻击顽军，严守自卫的原则，并提出进
至湘南郴县、宜章地区建立根据地的新方案，要南下支队南进后看情形再言。南下支队为了
实现在湘鄂赣边建立立足点，逐步向南发展的计划，撤销了国民革命军第18集团军第1游
击队的番号，更名为湖南人民抗日救国军，并将原4个大队扩编为5个支队。此后顽军由
东、南、北三面进逼平江，南下支队为摆脱被动局面，于4月15日撤离平江，北上岳阳、
临湘地区。因该地区是日顽边界区，南下支队北上后顽军即行追踪，南下支队转至鄂南通
山、崇阳地区。在此形势下，王震、王首道等决心在湘鄂赣边地区创建游击根据地，并向中
共中央作了报告。5月，经中共中央批准，在湘鄂赣边创建游击根据地，成立了湘鄂赣临时
区党委、行署和军区。王首道任区党委书记，聂洪钧任行署主任，王震任军区司令员，建立
了13个县的民主政权。
    湘鄂赣临时区党委成立以后，为了粉碎顽军的进攻和为开辟根据地创造条件，以主力一
部挺进江西省修水、武宁地区，迫顽军东移，以实现发展鄂南和尔后向湘中之湘阴至衡山铁
路两侧敌占区开展游击战争的计划，但因顽军的重兵拦截，未能实现，而转回鄂南。同时另
一部第6支队进入湘阴、平江、长沙三县交界地区的桃花山，在敌占区站住脚跟，并得到了
发展，先后争取伪军8000余人反正（分别编为湖南人民抗日救国军第1、第2师），第6
支队本身也由130余人发展到2400余人，建立了基层政权，使长沙北铁路两侧的游击战争
蓬勃地开展起来。
    在南下支队转战湘北的同时，第40团及鄂南地方武装相继在鄂城、阳新等地袭击日伪
据点，歼敌一部，并争取了一部伪军反正，使鄂南地方武装，又分别在鄂城、嘉（鱼）浦
（圻）地区，攻克日伪据点多处，歼敌一部，并粉碎了顽军的进攻。至7月，鄂南伪军及反
动的大股土顽均被我歼灭或击溃。长江以南，赣北彭泽以西，湘北岳阳以北地区，除公路、
铁路及少数孤立的日伪据点外，大部获得解放，根据地南北260公里，东西360公里，人口
200余万，初具规模。
    6月24日，中共中央给湘鄂赣临时区党委的指示中指出：南下支队主力应即取道敌占
区，进“至湘粤边界，和广东部队联结，并准备将兵力与干部分为几个部分，在以三南（龙
南、虔南、定南）为中心的粤赣边；在宜章、坪石、乐昌、南雄地区；在郴州、临武、蓝
山、连县地区；在以永明、灌阳、恭城为中心之湘桂边区（如有敌伪军占据），分散建立许
多游击根据地，准备一切条件，使我军在日寇崩溃、国民党发动内战时，能够依据五岭山脉
坚持并发展。”7月7日，王震、王首道率南下支队主力继续向湘粤赣边进军。8月5日，
从湘潭、衡山间渡过湘江。10日进至衡山南湾地区时，获悉日本投降。11日党中央指示，
“日本投降，内战迫近，你们的任务仍是迅速到达湘粤边与广东部队会合，坚决创造根据
地，准备对付内战。”此时，国民党以6个师的兵力向我疯狂进攻，为摆脱顽军合围，24
日进入江西崇义地区，国民党顽军以三个军对我实行夹击和追击，我又进入粤北南雄、始光
地区。这时，中共广东省委派东江纵队一部北上，前来迎接南下部队。但南下部队处境十分
困难，北有顽军第9战区部队追击，南有顽军第7战区部队堵截。在这种情况下，南下部队
29日毅然挥师北返，同时报告了党中央。11月初返回鄂豫皖地区，依党中央指示加入第5
师战斗序列。
    南下支队主力南进后，留在临湘以东之药姑山地区的第3支队，协同新四军鄂南部队继
续执行发展湘北的任务。根据党中央7月11日的指示，湘鄂赣临时区党委改为鄂南地委，
湘鄂赣军区改为鄂南军分区。湘鄂赣行政公署改为第七专署。鄂南在鄂豫皖湘赣边区党委统
一领导下，继续坚持抗日斗争。1945年5月，奉中央军委命令，以第359旅留陕北部队整
个建制为基础，组成八路军独立第2游击队（通称南下第2支队）挺进华南敌后，会合王
震、王首道率领的南下第1支队一起建立五岭根据地，开展敌后抗日游击战争。为确保南征
任务的完成，遵照中央军委的指示，南征前，对部队作了调整补充。调整中，联防军总部决
定：抽调第120师警卫营补入第717团；从第358旅直属队经过调整补充，全旅共约4000
人编成南下第2支队；另有中央机关调往新四军第5师的干部和补充南下第1支队的干部共
约600人，也随同南征，属支队统一指挥；刘转连任司令员，晏福生任政治委员，贺庆积任
参谋长，李信任政治部主任；下辖两个战斗大队和两个干部队。第1大队，由第717团编
成；第2大队，由第719团编成；5干队，由中央机关调往新四军第五师的干部编成；9干
队，由中央机关补充南下第1支队的干部编成。
    一切准备就绪了，上级通知，6月12日出发，届时在延安东关机场举行欢送仪式。
    出发的日子终于到了。清晨，部队全副武装来到了延安机场，一眼望去，经过南泥湾大
生产、大练兵的战士们，一个个红光满面，精神焕发，列着整齐的队伍守候在停机坪上。参
加欢送的中央直属机关干部和延安各界代表都赶到了。机场上彩旗飘飘，锣鼓喧天，气氛非
常热烈。突然，队伍里活跃起来，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一个方向：啊，毛主席来
了！中央首长们来了！“七大”主席团的成员们也赶来了！毛泽东走在最前面，微笑着向群
众招手。这时，总值星官向部队发出了“立正”的口令，然后迎着中央首长跑了过去，来到
毛泽东面前，敬礼后，高声报告说：“报告主席，部队准备完毕，请指示！”毛泽东招了招
手，说了声“好”，然后，慢步登上检阅台，他用洪亮的湖南口音，向部队问道：“同志们
好！”
    “主——席——好！”战士们整齐地回答，犹如一阵雷鸣，在机场上空回荡。
    接着毛泽东发表了讲话，他说：“你们359旅保卫党中央、保卫延安、保卫陕甘宁立下
了大功劳。你们挤走了何绍南，赶跑了胡宗南，吓得国民党军不敢侵犯边区。你们在南泥湾
大生产运动中，创造了盘古未有过的奇迹。蒋介石不给我们供发粮饷，并且派兵围困我们，
企图困死、饿死我们。但是，你们坚决响应党中央的号召，用勤劳的双手艰苦奋斗，生产出
了粮食和蔬菜，逐步达到了自给有余，丰衣足食。1944年，你们还向边区政府交纳了一万
石公粮减轻了人民负担，人民是不会忘记你们的。你们这次南征，任务非常艰巨，又要走一
次长征，要通过敌人许多封锁线，敌人越接近死亡，越要拼命挣扎，会更加凶残。但是，我
们有红军的光荣传统，有不怕艰难困苦的英雄气概，有人民群众的支援，一定能够战胜一切
艰难险阻，到达指定地点，胜利地完成党中央赋予的任务。”
    贺龙跨上检阅台，发表了简短有力的讲话。他要求第2梯队全体官兵，在“七大”精神
指引下，团结一致，不怕牺牲，发扬我党我军的优良传统，坚决完成党中央、毛主席交给的
光荣任务。最后，他预祝第2梯队一路顺风，早日在江南和第1梯队胜利会师。
    贺龙讲话之后，毛泽东挥动右手，向部队发出了命令：“出发……”
    锣鼓敲起来了，鞭炮响起来了，欢送的人群挥动着彩旗，高呼口号：
    “热烈欢送‘南征’的全体同志……”
    “祝战友们一路顺风……”
    官兵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走过主席台前，接受毛泽东等人的检阅。看到这令人鼓舞的欢
送场面，眼望着频频招手的毛主席和中央领导，战士们的眼窝湿润了，心中百感交集：
    再见了，我们曾经保卫过的党中央、毛主席。
    再见了，和我们情同骨肉的陕北父老兄弟。
    再见了，我们进行过大生产、大练兵的山山水水。
    再见了——延安。
    1945年6月10日，南下第2支队4千余健儿，迈着坚定的步伐，由延安出发，东渡黄
河，翻越吕梁山，直插晋东南。7月5日，当支队前卫第1大队进至山西文水县敖坡附近
时，与日军一部遭遇。为保障支队主力安全顺利地前进，第1大队令第2连迅速抢占有利地
形，先敌开火，阻击敌人。我2连指战员英勇无畏，顽强战斗，以短促火力和手榴弹狠狠打
击敌人，毙伤敌人一部，击退了日军1个营的攻击，有力地保障了支队主力安全前进。此次
战斗，我2连第1排曾一度被敌包围，腹背受击。但他们在严峻的形势面前，毫不畏惧，沉
着应战，用手榴弹和白刃格斗，终于杀出了一条通路，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并和连队一道，
击退了敌人。
    7月10日，支队进至同蒲路附近，准备越过敌同蒲路封锁线，继续南下，为确保部队
顺利通过封锁线，支队令前卫第1大队包围平遥、洪善两车站守敌，主力沿两车站间的桥洞
通过。第1大队遵照支队命令，动作神速，分别包围了两车站。支队主力疾速向桥洞前进。
当我主力先头刚近桥洞时，遭敌装甲车阻拦，并以火力向八路军袭击，部队前进受阻。同
时，铁路以东的东游驾村敌约一个连的兵力也向我支队逼近，企图对我形成包围，将我歼
灭。在这紧急关头，支队领导一面指挥部队就地展开，抢占有利地形，组织火力压制阻我前
进之敌；一面令第1大队1连火速进至西游驾村，依托房屋，先敌展开，阻止东游驾村之敌
出动。经反复激战，东游驾村出动之敌，遭我1连突然袭击，损失惨重，掉头缩了回去。阻
我前进之敌被我火力压制，对峙一阵后，不支而退，使我支队主力迅速越过了同蒲路封锁
线。担负围点、掩护任务的第1大队主力，与两车站之敌枪战对峙到傍晚，乘天雨夜黑之机
越过同蒲路，于次日凌晨赶上了支队主力。
    南下第2支队顺利通过同蒲路敌封锁线后，迅速沿交口、张店兼程向南迁进，于8月
15日进至城以南地区时，正值日军战败投降。此时，支队尚未接到中共中央停止南进的命
令，部队继续向南挺进，当支队先头第1大队进至黄河北岸、组织前卫连（第一连）渡河
时，遭敌对岸火力射击，加之当时连续几天大雨，河水上涨，河面又宽，故决定前卫连暂停
渡河，撤回北岸，待查明情况后再决定下一步行动，这时，胡宗南部兼程由西往东向洛阳方
向疾进，意在抢占要点，抢占人民抗战胜利果实。有鉴于此，支队领导决定，组织火力掩
护，强行抢渡黄河。在我严密组织下，部队强渡成功，并很快击溃了对岸之敌。部队渡过黄
河后，向河南新安方向前进。当部队进至新安县城以北、准备越过陇海铁路南进时，接中央
军委命令：部队停止南征，经短暂休整补充后，挺进东北。这时，新安县已由敌伪驻守，并
出城袭扰我军。支队首长决定由第2大队围攻新安县城。经1天激战，全歼守敌1个营，解
放了新安县城。
    南下第2支队攻占新安县城后，根据中央军委关于部队停止南征，短暂休整补充后，挺
进东北的指示精神，组织部队掉头北渡黄河，进至孟县地区休整补充，作好挺进东北的准备
工作。当部队渡过黄河，向孟县地区前进时，获悉敌伪张伯华在孟县县城筑垒防守，企图阻
止我进占该城。根据敌情，支队首长决定：集中兵力，夺取该城，歼灭守敌。8月25日，
第1、第2大队同时向守敌发起攻击，很快扫清了县城外围敌据点，并攻占了城西南一角。
但由于守敌凭借工事顽抗，火力很猛，多次冲击未能奏效。为减少部队伤亡，我主动撤出战
斗。次日，经充分准备后，在当地地方武装一部配合下，再次向敌发起了攻击，经反复冲
杀，与敌展开巷战，全歼了守敌张伯华部，解放了孟县县城。
    9月2日，日本政府正式在投降书上签字，从此我抗日民族解放战争胜利结束。南下第
2支队攻占孟县后，就地进行休整，动员了近500名青年入伍，筹措了部分粮食，并协助当
地建立了革命政权。9月21日，根据中央军委命令，部队由孟县出发，越过平汉路，经冀
中转向冀东，向辽西方向前进，于1945年10月上旬进至辽宁省辽阳地区，编入东北人民自
治军战斗序列，改编为东北人民自治军第359旅，参加东北地区的解放战争。
    南下第2支队南征中，历时3个多月，纵横转战陕西、山西、河南3省，历尽千辛万
苦，翻越吕梁山脉，冲破敌同蒲路封锁线，粉碎了日军多次阻拦，3次强渡黄河，攻占新
安、孟县等城，为夺取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作出了积极贡献。北进中，驰骋河南、河北、热
河、辽宁4省，长途跋涉，日夜兼程，时达20天之久；先后越过平汉铁路，通过冀中平
原，翻过医闾巫山脉，穿过辽西走廊，胜利地到达指定地区，为增强东北我军的力量，为保
卫抗战胜利果实，打破国民党独占东北地区的企图创造了条件。
    1944年12月15日，毛泽东在陕甘宁边区参议会上作了“1945年的任务”的演说，要
求扩大解放区，缩小沦陷区。根据毛泽东的指示，八路军各部在1945年春、夏季相继开展
了攻势作战……
    2月17日，晋绥军区部队对离（石）岚（县）公路和三（岔堡）五（寨）公路沿线发
起进攻，至4月25日，共进行大小战斗537次，攻克和挤掉日伪据点51处，解放五寨、岚
县等县城及方山镇，歼灭日伪2400余人。
    6月19日，晋绥军区部队向忻（县）静（乐）公路沿线之敌发起攻势，至27日，相继
攻克静乐城南之丰涧、城西等据点数处，多次打退由静乐出援之敌，并歼敌一部；6月30
日后，武工队组织群众对忻静公路全线进行破击，把全长160余里的公路分段挖了横沟，毁
坏桥梁23座，还破坏了忻县三交至平社的公路和平社至高村（均在忻县南）的同蒲铁路。
晋绥军区部队广泛的破袭运动给敌人的交通运输造成了严重困难，敌运兵运粮时又被埋设的
地雷炸死炸伤一部。7月上旬，晋绥军区部队又在神（池）义（井）线上加紧围困战，一面
对李家坪和义井之敌加紧围困，一面在神义公路上大量埋设地雷和设伏，给敌以严重打击。
    正当晋绥军区部队向敌人发动攻势之时，阎锡山与日寇勾结，6月间将其所谓“解放敌
叛区工作团”人员派入汾（阳）离（石）路各据点伪政权内部，准备“接替”日伪据点，并
不断配合日伪袭击晋绥军区部队八路军，企图向解放区进逼。晋绥军区部队在自卫的原则下
进行了回击，共歼阎顽7个连及1个营部，缴获枪支、弹药和其他作战物资一部，严重地打
击了阎顽“接替”日伪据点、逐步向八路军进逼的阴谋。这时，避战于河套地区的傅作义
部，也向八路军大青山根据地发动大规模进攻。6月10日，顽军1万余人，由河套、伊克
昭盟向我绥西、绥南大举进犯，偷袭我绥西地区的东坡、福生永等地，还侵占归绥（含呼和
浩特）西北的我二道沟、李井沟等地。大青山我军奋起自卫，但由于顽多我寡，顽军步步向
我进逼。为彻底粉碎傅作义的进攻，晋绥联防军司令部根据党中央的命令，派陕甘宁边区的
骑兵旅和晋绥军区的第27团主力，由姚喆率领于7月初北上大青山。7月6日，我分3路
向进入和林格尔地区的顽军反击，歼顽一部，余顽逃回黄河以西。继之我又歼灭在绥中三眼
井、黑脑包地区之顽军500余人，至8月初，绥中顽军被我肃清。我乘胜进入绥西，8月11
日歼顽两个团。傅作义余部逃回河套。
    1945年7月21日胡宗南悍然制造了“淳化事件”。他指挥国民党军暂编第59师、骑
兵第2师、预备第3师攻占了八路军在淳化县爷台山的阵地，企图以此为跳板进而夺取关中
分区，威胁延安。贺龙以联防军司令员的名义向蒋介石、胡宗南提出强烈抗议。他在致胡宗
南的信中说：“先生治军失当，变起萧墙，略无自责之心，反启诿过之志”，“淳化兵变实
在先生亲手所创造，其然岂其然乎？”同时调动部队，部署反击。经毛泽东批准，贺龙等人
将正在开往对日反攻前线的358旅8团连夜调回淳化县凤凰山、照金地区，和新四旅、警一
旅一道进行反击作战，指定张宗逊在现地统一指挥。反击战从8月8日夜开始，至9日下午
2时结束，全歼国民党军进攻部队，收复了爷台山阵地，粉碎了国民党顽固派的阴谋，巩固
了陕甘宁边区作为对日反攻基地的地位。
    苏联政府于1945年1月8日战胜法西斯德国后，遵守其在雅尔塔协定上的许诺，履行
对日作战义务，8月8日对日宣战，由西、北、东3个方向出兵我国东北，向日本关东军发
动大规模进攻。14日，苏军进到松辽平原，对关东军主力形成了分割包围态势。
    鉴于苏联对日宣战的形势，8月9日，中共中央主席毛泽东发表《对日寇的最后一战》
的声明，指出：“8月8日，苏联政府宣布对日作战，中国人民表示热烈的欢迎。由于苏联
这一行动，对日战争的时间将大大缩短。对日战争已处在最后阶段，最后地战胜日本侵略者
及其走狗的时间已经到来了。”“中国人民的一切抗日力量应举行全国规模的反攻，密切而
有效地配合苏联及其他同盟国作战。八路军、新四军及其他人民军队，应在一切可能条件
下，对于一切不愿投降的侵略者及其走狗实行广泛的进攻，歼灭这些敌人的力量，夺取其武
器与资财，猛烈地扩大解放区，缩小沦陷区。”同时要组织和武装敌占区的广大人民群众，
以配合部队进攻，紧抓巩固解放区，为夺取最后胜利而斗争。
    8月10日，党中央指示，应立即动员一切力量向日伪进行广泛的进攻。以正规部队占
领大城市及交通要道，以游击队、民兵占领小城市。同日，延安总部朱德总司令为日寇投降
事向各解放区所有武装部队发布第一道命令：“一、各解放区任何抗日武装部队均得依据波
茨坦宣言规定，向其附近各城镇交通要道之敌人军队及其指挥机关送出通牒，限其于一定时
间向我附近部队缴出全部武装，在缴械后，我军当依优待俘虏条例给以生命安全之保护。
二、各解放区任何抗日武装部队均得向其附近之一切伪军伪政权送出通牒，限其于敌寇投降
签字后，率队反正听候编遣，逾期限须全部缴出武装。三、各解放区所有抗日武装部队如遇
敌伪武装部队拒绝投降缴械，即应予以坚决消灭。四、我军对任何敌伪所占城镇交通要道都
有全权派兵接受，……并委任专员负责管理该地区之一切行政事宜，如有任何破坏或反抗事
件发生，均须以汉奸论罪。”8月11日，又连续发布6道命令。11日，党中央在《关于日
本投降后我党任务的决定》中指出：“苏联参战后，日本已宣布投降。国民党积极准备向我
解放区‘收复失地’，夺取抗日胜利的果实。这一争夺战，将是极猛烈的。”“目前阶段，
应集中主要力量迫使敌伪向我投降，不投降者，按具体情况发动进攻，逐一消灭之，猛力扩
大解放区，占领一切可能与必须占领的大小城市与交通要道，夺取武器与资源，并放手武装
基本群众，为此目的，各地应将我军大部迅速集中，脱离分散游击状态。……变成超地方性
的正规兵团，集中行动，以便在解决敌伪时保证我军取得胜利。解决敌伪后，主力应迅速集
结整训，提高战斗力，准备用于制止内战方面。”8月12日，党中央又指示，必须力争占
领之交通线及城市：1、太原（含）以北之同浦路；2、归绥（含）以东之平绥路；3、北宁
路；4、正太路；5、道清路；6、白晋路；7、德石路；8、郑州以北之平汉路；9、郑州以东
之陇海路；10、津浦路；11、胶济路。平绥路西端（包头），太原以南之同蒲路，郑州以西
陇海路及以南之平汉路，长江以南各要道及大城市，根本不作占领计划，重点在于占领广大
乡村。同日，党中央还指示各战略区要迅速编组野战兵团，以适应战争的需要，最后消灭侵
略者。中共中央还要求正规兵团的数量应占全部兵力的3A5到2A3，以便实行由游击战为主
转向运动战为主的战略转变，适应对日本侵略者实施反攻和反击国民党军队大规模进攻的需
要。
    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
    1945年8月15日，日本帝国主义宣布无条件投降。中华民族带着累累伤痕，经过艰苦
卓绝的8年抗战，终于在收获的季节里迎来了胜利的曙光。
    长江在欢腾，黄河在欢腾，延水河在欢腾！
    延水河畔，红旗招展，锣鼓喧天，篝火熊熊，人声鼎沸，热泪挥洒，笑语欢声。
    延安沉浸在狂欢之夜……
    狂欢之中，中共中央紧急会议已经举行了3天。
    8月14日，国民政府主席蒋介石，电邀毛泽东到重庆谈判。
    毛泽东很清楚，中共中央很清楚：随着日本帝国主义的投降，国内政治形势发生了急剧
变化。蒋介石的既定方针，是要用战争手段消灭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力量。但是，他在日
本投降后立即发动全面内战困难很多：国际上，美、苏从各自的利益出发，不赞成中国发生
内战；在国内，人民普遍反对内战，要求和平，反对独裁，要求民主，而且，蒋介石的军队
有一半以上远在西南、西北，日军占领地区的大城市及交通要道，大部分处于八路军、新四
军控制之中，战略态势对国民党不利。在这种情况下，蒋介石不得不以谈判为名，以争取准
备内战的时间。
    会上，中共核心人物及高级军事将领，对形势进行了详尽的分析，一致认为要与蒋介石
抢时间，保卫抗战胜利果实。
    8月16日清晨，中共中央紧急会议结束。贺龙匆匆走出会场，朝着守候在枣园的一辆
卡车上的警卫人员喊道：“韦绍坤，我们胜利了，你高兴不？”
    韦绍坤赶快跳下车来，迎着贺龙说：“老总，咋不高兴！我早就想去参加游行了。”
    贺龙笑了笑说：“蒋介石又在准备内战了！还得打仗。走，现在就准备出发。”
    韦绍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问：“老总，到哪儿去？”
    “过黄河！”贺龙挥了挥手。
    第二天一早，贺龙就同联防军参谋长张经武、晋绥分局代理书记、晋绥军区政委林枫和
一个精干的指挥班子登车出发了。
    路过柳树店时，人们远远就看到抱着儿子在大路口等候的薛明。
    车停下来，贺龙走到薛明跟前笑着说：“好啊，你们娘儿俩也来为我们送行了。”接
着，就抚摸着孩子绒绒的小脸说：“小家伙，我们要去打仗喽！”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伸
手到口袋里掏出一把有钢链的小刀，在孩子面前晃了晃说：“小家伙，这把小刀送给你玩，
快点长大，好去当兵。”
    薛明听了也笑了，她叮嘱说：“到前方去，要多保重，不用惦记我们。”
    贺龙跳上汽车，急匆匆上路了。他坐在驾驶室里，心急如焚。中共中央和毛泽东的指示
不时在他耳边回荡：“傅作义、阎锡山都已动作，我们必须尽快行动。晋绥部队的任务是：
占领太原，控制山西和绥蒙。”
    贺龙看了看手表，转过头来催促着驾驶员：快！要快！
    正当我解放区军民举行战略反攻，不断攻克日伪据点，收复国土，逼近大城市及主要交
通线时，国民党蒋介石为了篡夺抗战胜利果实，不惜与日伪合流。8月11日蒋介石下达命
令：一方面要日伪军“负责维持地方治安”，拒绝向八路军投降，并改编伪军为国民党军，
委任伪官伪将，以就地占领地盘；另一方面，在美帝国主义的帮助下，以其军队向我解放区
积极推进，抢占已为八路军控制的要地和向八路军进攻，并利用“合法”地位迅速进占日伪
控制的大中城市和交通要道，同时命令不准八路军、新四军向敌伪进攻。
    山西的阎锡山，在日本政府发出乞降照会的时候，便立即命令其9个整师向太原逼进。
8月15日，其先头部队到达太原城郊。阎锡山的军队一路上占领汾阳、文水、平遥等县
城。所到之处，一律不解除日军武装，反而命令他们向前去受降的八路军“作有效的防
卫”。在北线，从8月12日开始，晋绥军区部队遵照贺龙命令，分两路从平绥路以北和偏
关地区出动，以夺取归绥为目标向平绥铁路西段拒降的日伪军发起进攻，陆续收复了陶林、
武川、毕克齐、旗下营、陶卜旗、清水河、闵城、左云、右玉、和林格尔等地。18日，北
路绥蒙军区部队攻入归绥，守城伪军节节败退。此时，国民党第十二战区司令长官傅作义指
挥第35军、暂3军、第67军、骑4师等6万余人，出河套，分两路“东进受降”。8月11
日占领包头，18日从南面进攻归绥，绥蒙部队腹背受敌，不得已当晚撤出归绥，在这种形
势下原来夺取太原、控制归绥的计划一时已无法实现。
    根据已经变化的敌情，中共中央军委于8月22日，决定改变方针，对于大城市除个别
的仍可占领外，一般应以相当兵力威胁大城市及要道，使日伪和大城市及交通要道集中，而
以必要的兵力着重夺取中、小城市及广大农村，扩大并巩固解放区，发动群众斗争，注意组
训部队，准备应付新局面，作持久打算。
    根据中央指示精神，晋绥部队首长决定，由独1旅和晋绥8分区部队攻击文水城。
    文水，在太原西南约80公里处，是太汾公路上的重要县城，由伪军把守。贺龙亲自部
署作战，命令部队从三面攻击，留下一面“围而不攻”，以便待适当时机，赶鱼入网，聚而
歼之。30日下午，发起战斗，正当部队向文水城接近时，突然阴云密布，大雨滂沱，部队
运动困难。8分区领导人心里焦急，他们向贺龙请示：雨太大，道路泥泞，部队行动困难，
可否待大雨过后攻城？
    “乱弹琴！”贺龙听了骂了一句，然后斩钉截铁地下令：“风雨无阻！”贺龙说：“把
我这话传达他们，风大雨狂，敌人一般疏于戒备，正是我们击敌不备的大好时机。要克服困
难嘛！”
    “风雨无阻”这铿锵有力的4个字传达到部队，成为一道强有力的动员令。战士们栉风
沐雨，在泥泞中顽强挺进。8分区2支队隐蔽地越过濠沟，剪断铁丝网，通过布雷区，把云
梯靠上城墙，登上了城东北角，并迅速突破前沿向纵深发展；独一旅冒着暴风雨，人拉肩扛
把几门炮架到了离城几百米的地方，准确地轰击敌人，支援突击部队。经过一天的激战，敌
人一部分被歼，大部分投降，一股残敌猬集西城顽固抵抗。贺龙命令攻城部队从北向东再向
南攻击，迫敌西窜。31日傍晚，残敌果然由西门突围而出，钻进了贺龙布置的口袋，全部
被歼，城防司令以下500余人被俘。
    文水战斗后，晋绥部队从南北两线，向拒降的日伪军展开攻击，先后收复平鲁、神池、
静区、离石等地，歼灭日伪军5000余人。
    山城重庆。
    国共两党最高领导人在进行着谈判。
    蒋介石一面同中国共产党进行和平谈判，一面调动兵力，沿平绥、同蒲、津浦、平汉等
铁路向各解放区进犯，并勾结日伪军夺占城市和交通要道。到9月初，出动了4个军和1个
骑兵师，在夺取包头、归绥、集宁等城后沿平绥路东进，先头部队直指张家口；在针对蒋介
石这一企图，中共中央军委决定在同蒲、平绥、平汉、津浦铁路沿线，继续肃清日伪残余据
点开辟战场，尔后集中主力，组织几个战役，打击进犯的国民党军，以迟滞敌人前进，巩固
华北、华东解放区，掩护全军调整部署，特别是在东北的战略展开，加强中国共产党在和谈
中的地位，争取实现和平。
    8月30日，中共中央军委发出关于争取绥察热全境的指示，指出：傅作义、马占山夺
取归绥，继续东进，阎锡山占太原后向北伸张，在此情况下，我力争太原已不可能，应集中
兵力，巩固对张家口的占领。为此，军委要求晋绥野战军除留一部分兵力牵制阎锡山外，主
力从太原附近转移到绥远境内打击傅作义。
    9月19日，中共中央发出了由代理主席刘少奇起草的《关于向北发展向南防御的战略
方针和部署的指示》，指出：“目前，全党全军的主要任务是继续打敌伪，完全控制热察两
省，发展东北国民党地区人民的斗争，争取和平民主及国共谈判的有利地位。”指示要求晋
察冀和晋绥两区部队坚决打击国民党自绥远和可能自北平向张家口的进攻，保障察哈尔全
境、绥远大部、山西北部及河北一部的占领，使之成为以张家口为中心的基本战略根据地。
    根据中共中央决策，晋绥野战军4个主力旅、绥蒙军区骑兵旅、晋察冀军区3个纵队9
个旅，共14个旅，5．3万人参加绥远战役。战役由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统一指挥。
    聂、贺商定的绥远战役的部署是：晋察冀军区部队从东向西进攻，首先歼灭隆盛庄、张
辛镇的敌人，尔后，各个击破丰镇、集宁间的敌人；晋绥军区部队由南向北进攻，消灭凉
城、新堂、天成村之敌后，向集宁方向发动进攻；然后，两区部队继续协力歼敌于绥远东部
地区。
    两个军区部队协同进行大兵团作战，在晋绥部队还是第一次，如何搞好战役的协同动
作，是贺龙一直思考的问题，在左云城北广场召开的动员大会上，他说：“过去我们同日本
鬼子基本上打的是游击战，现在要大兵团作战，打运动战，两大区部队要协同作战，这对我
们来说是一个新问题，大家一定要注意。”他着重指出：“我们的部队老战士多，很勇敢，
但不要有骄傲情绪。我们这次到绥东去打仗，要尊重地方党，爱护地方部队。这一点要讲清
楚。我军的战斗力是由多种因素组成的。热爱人民，拥护政府，非常重要，没有这一条不能
打胜仗。”他特别强调：“对晋察冀部队要主动团结，没有友邻部队的配合、支持，怎么能
打好仗呢？我们一定要尊重友邻部队，爱护友邻部队，团结友邻部队，这是人民军队的光荣
传统。”10月17日，晋野战军主力北越长城，进军绥东，行进在高山峻岭、羊肠小道上。
贺龙时年49岁，身患高血压、胆结石和慢性肠胃炎等疾病，虽然近来没有大的发作，但
是，由于鞍马劳顿，病痛一直折磨着他。这一点，医生们最清楚，常常为他的身体情况担
心。可是，贺龙对此却毫不介意，一路上，饿了，和大家一道啃干馒头；渴了，喝一杯清泉
水。有说有笑，妙语连珠，令医生和警卫人员惊叹不已。
    10月18日，绥远战役揭幕。晋察冀部队攻克张皋、隆盛庄；晋绥部队占领凉城、陶
林，歼敌第35军及暂编骑一旅各一部。
    傅作义见此情景，急忙收缩兵力，命令部队迅速向归绥集中。21集团军第67军军部及
所属新编第26师由丰镇撤到卓资山，第32师撤至福生庄、三道营，伪宜骑五师由新堂撤往
六苏木。
    贺龙密切注视着敌人的动向，看出了傅作义想把他那已经分开的五指，匆忙握着拳头的
企图，他想，如果不抓住时机，恰当处置，敌人将很快集中归绥。这样一来，不仅不能予以
各个歼灭，而且会给战役发展带来困难。贺龙当机立断，决定改变东向集宁、丰镇的计划，
命令在平绥铁路以南的晋绥部队挥戈向北，直插卓资山，将敌人拦腰斩断，造成有利形势；
同时命令已到商都的独二旅和骑兵迅速南下，对卓资山形成包围。24日下午，贺龙冒着敌
人的炮火来到卓资山前沿，与358旅旅长黄新廷等旅、团指战员一起观察卓资山地形和敌
情。研究情况，部署战斗，当他了解敌人刚从集宁方向来，并看到正忙于在卓资山抢修工事
时，他对在场的部队领导说，为了不贻误战机，不让敌人逃掉，你们要趁敌立足未稳的机
会，迅速发起进攻，打它个措手不及，他命令各部队在黄昏发起总攻：358旅向卓资山之敌
实施主要突击；独立第1旅主力配制在卓资山东南的大、小苏计村，三苏计村东北高地附近
为预备队，准备阻击集宁方向援敌，配合358旅战斗；独立第3旅进攻卓资山以西的福生庄
及其以北灰腾梁地区，断敌退路，阻击可能从归绥方向来之援敌。
    随后，贺龙就如何打卓资山，又作了具体的布置。他说：“一定要集中力量攻占龙山湾
北侧高地和西山顶高地。要抓紧时间做好战斗准备，打个出敌不意的歼灭战。要打得快，打
得猛，速战速决，力争全歼。”据此，358旅的战斗部署是：第8团从卓资山西面向龙山
湾、西山顶及车站之敌实施主要突击，尔后向北侧高地发展，分割卓资山西部地区的敌人；
第716团从卓资山以南向街内实施正面进攻，歼灭街内之敌，尔后向卓资山北侧高地发展，
歼灭守敌，第715团以一个营从卓资山东面向头号北侧高地进攻，尔后向东北发展，从东面
配合8团、716团歼灭敌人，其主力配置在二道沟西侧高地，准备阻击集宁方向来的援敌，
随时准备加入卓资山的战斗。
    卓资山位于归绥城东75公里，在平绥铁路线上，东通集宁、丰镇，西达归绥、包头。
公路也很方便，是绥东之交通枢纽。它北靠大青山灰腾梁，地势较高，为归绥之门户，是军
事上必争之地。我发动绥远战役后，国民党67军新编26师即退守卓资山，声称要坚守一个
月，企图阻止我军进攻。
    24日12时，358旅第8团由六苏木向东开始接敌运动。第1营首先攻占了西营子、铁
路桥，后因遭新民街车站附近之敌猛烈阻击，前进受阻；与此同时，第3营向龙山湾、西山
顶进攻，利用有利地形隐蔽接近敌人，在火力掩护下，以迅速猛烈的动作突入敌人阵地，将
守敌击溃，并乘胜向纵深发展，于20时左右击溃了守敌一个营，全部占领了敌人阵地。第
1营在进攻受阻后，重新组织力量，再次发起进攻，也于20时左右突破敌人阵地，21时攻
占车站。这时，守敌已经动摇，陷入混乱，第2营即趁机加入战斗，从第1营的左翼直插卓
资山北侧高地。第3营九连也由龙山湾东北高地向东发展进攻，配合2营攻克了卓资山北侧
高地上的敌堡垒阵地，将守敌大部歼灭，于25日拂晓前攻占了卓资山东北高地的西侧地区。
    第716团于24日黄昏发起进攻。第2营先从南面向卓资山街内攻击，因地形开阔，遭
敌人火力猛烈射击，进攻受阻。后该团重新组织火力，并令第1营加入战斗，向敌再次进
攻，21时左右突破敌前沿阵地，攻入卓资山街内，并乘胜继续发展进攻，在已突入街内的
第2营的配合下，歼灭了守敌。随后，协同第8团的2、3营攻占了卓资山北侧高地敌人的
碉堡阵地。25日拂晓前，716团占领了卓资山东北高地南侧地区。715团也于24日黄昏向
敌发起进攻。以第1营从卓资山东南方绕至头号，查明二道沟西侧高地无敌人，即向观音库
西侧高地之敌进攻；团指及2、3营随后跟进，并占领了二道沟以北及其西侧高地。21时
许，一营占领了观音库西侧高地，并向卓资山东北高地发展进攻，因遇敌人猛烈阻击，被阻
止在该高地东北侧。25日拂晓，8团和716团也推进至卓资山东北高地西南侧，对敌这个最
后的集团工事阵地形成包围。
    卓资山之敌，从我8团3营攻占了西山顶后就已动摇。敌67军军长何文鼎先率特务营
向白银厂汗、金盘方向逃跑。新编26师的76团、78团经与我军一夜战斗，已大部被歼，
残敌仅剩数百人，猬集于卓资山东北高地，这是一个南、北长约六七里的平顶山，南端有一
二亩大的土围子，敌人在这里修筑了集团工事，企图固守待援。
    深夜12时左右，卓资山的战斗正是最激烈的时候，贺龙不顾危险，到了358旅的前沿
指挥所，了解战斗情况，观察战场形势。他对黄新廷说：“何文鼎是胡宗南的嫡系部队，装
备很好，你们要趁它立足未稳，坚决在拂晓前将其全部歼灭。”贺龙同志料到卓资山之敌可
能逃跑和集宁方向之敌来援，命令第1旅2团（缺一个营）于25日拂晓前进至卓资山以东
地区。不出所料，该团在附近果然俘虏了从卓资山逃跑之敌一部。25日黎明时分，听到东
北方向有激烈的枪声，2团3营沿三道沟东北侧高地运动查明情况，团指率2营跟进。当3
营进至少代沟北侧时，与集宁前来增援之敌第101师遭遇，我2团和715团3营即占领三道
沟、二道沟东北两侧高地进行阻击，保证主力围歼卓资山之敌。
    25日8时，358旅716团、8团向卓资山被围残敌发起总攻。首先，我集中炮火猛轰敌
阵地，敌人顿时陷入慌乱状态，并企图突围逃跑。贺龙立即命令警卫排参加战斗，拦住了敌
人的退路。这时，我军各分队发起冲击，迅速突入敌阵地，10时左右，残敌全部被歼。
    独1旅2团和358旅715团3营，顽强阻击援敌101师，打退了它的多次进攻，敌毫无
进展，15时左右向西北方向撤退，我军立即追击，21时许追至登鲁苏附近，因敌已逃远，
即停止追击，卓资山战斗全部结束。
    卓资山战役后，晋绥野战军与晋察冀军区部队又进行了归绥、包头等战役，从而结束了
著名的绥远战役。
    绥远战役历时50余天，虽未实现预定目的，但歼灭1．2万敌人，收复了绥东、绥南广
大地区，打破了国民党当局控制平绥铁路的企图。
    对日反攻及对日受降过程中，国共两党军队经过3个多月的军事较量，蒋军处处失利，
不得不同意重新进行国共谈判。
    经过国共两党代表几度商谈，于1946年1月5日达成了关于“停止国内军事冲突”的
协议，1月10日正式向全国宣布。同时，双方下达了“停战令”，规定从1月13日24时
起停止一切战斗行动。
    中国的抗日战争，作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终于胜利结束了。八路军
120师在这场伟大的战争中，经历了铁与血的洗礼，对敌伪作战10000余次，毙伤俘敌伪
120000余人，自己也发展到85000余人。
    120师8万余名健儿，摘去象征着国共合作的青天白日帽徽，换上了人民解放军的胸
章，又踏上了新的征程……
    1994年9月初稿于北京
    1994年12月定稿于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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