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各校通电
  

     一九三五年十二月六日
 
国民政府、行政院、军事委员会钧鉴;全国各报馆、各通讯社、各杂志社、各机关、各法团、各学校、各学生团体及全国民众公鉴:频岁民族多难,失地丧权,已至于无可让步之地;近则北方各省复有组织特殊政治机构之酝酿。自叛逆殷汝耕倡乱冀东,汉奸益形活跃,背景所在,尽人而知。顾其范围,又岂止此!华北之经济利益,乃至于领土主权,转瞬将非我有。
     
 强敌已入腹心,偷息绝不可得。自治不幸实现,则在“防共自治”名义之下,敌骑可以恣意冲撞,即我民族覆亡之时。数年来之教训,“以夷制夷”既不可行,而“苟求偏安”又岂事实所许可?此时之势,抵抗为唯一出路,若犹高唱“协调、忍耐”,岂将俟破亡而后为“最后关头”乎?
     
 吾民誓死反对断送领土及主权之自治行动以及任何变相之独立阴谋,以其纯为暴敌所一手造成者也。凡有倡言自治之人均为汉奸、民族之蠡贼,人人皆得而诛之。应请政府立即下令讨伐首倡叛乱之殷汝耕,收回冀东,以保持领土及行政之完整。虽然,今日之华北,敌方伸手攫取,而我政府果有何对策,地方当局具何决心,吾民殊不能了然。推而广之,我对敌之外交政策究何决定,吾民亦无从知之。国家之外交手段,自不能任意公开,顾外交大计,则未闻有不可告人者也。政府诚以民族存亡为重者,应即公开外交政策,更应与吾民以集会、结社、言论之自由,俾真正之民意得伸,而作为抗敌政府之后盾也。
     
 今日而欲求生路,唯有动员全国抵抗之一途。不战固不得幸生,即一切局部抵御亦无裨于大局。吾民要求政府立即领导全国民众以4万万人之力量发展民族斗争;一方实行与一切被压迫民族,以平等待我之民族,及敌国内以同情心对我之人民密切联合;并取消一切对敌债款,没收敌在我境内之一切财产及汉奸之逆产,以充实抵抗力量。民族解放之途径,舍此莫由。11月19日五全代会蒋介石先生对外关系演词中谓:“和平未到完全绝望时期,决不放弃和平;牺牲未到最后关头,亦不轻言牺牲。”吾民兹以今日之情形为问:和平岂尚有望?最后关头岂尚未到?若尚固执“安内攘外”、“生聚教训”之见,诚恐内部既不得安,外患又与日俱甚,将见国亡之后,适受敌人之“教训”,资敌人以“生聚”也。阿比西尼亚以褊小之国而能动员民众抵抗意大利之侵略,使其强敌不得畅所欲为,“九·一八”之变,我以不抵抗而丧失东北四 
 省之地,抵抗与不抵抗之悬殊如此。“一·二八”之役,我以局部作战,虽赖民众之拥护而造片段光荣,然卒有停战协定;长城各口之战,亦以局部抵御而留“塘沽协定”之羞,则又不动员全国之结果也。长城、淞沪诸战役,敌以倾国之师,挟械精饷足之利来犯,而犹在沪三易主帅,在长城迭受创击者,则以我民众之纷纷起立,无论在物质上在精神上均予我军以援助也,向使当时即能动员全国,又焉至于有今日之形势哉!
     是知我之力固足以抵抗也,今而急起,事尚可为;若再因循,后将无及矣!
     
 设今日而犹存“偏安”之幸心,以华北乃至于沿海之地事敌,挟财货退处偶陬,以为假我数年,屯聚训练,然后有为,是何异于痴人梦想!敌蠢食以进,数年之后,隅陬之地亦将不免于亡,则岂具“国则必亡,我独后亡”之决心乎?设今日而犹行“佯战”之手段,驱地方军队作战,而中枢靳一 
 弹而不给,且与敌交饮香槟,则局部虽坚苦支撑亦无能为力,终复产生停战协定,而亡国随之矣。故吾民深不愿思及二者,而惟冀政府出以动员全国抵抗也。
     吾民置身危城,日受熬煎,顾瞻前途,已不能再事容忍,愿对政府作如左之请求,希国人共起督促之:(一)誓死反对“防共自治”。请政府即下令讨伐叛逆殷汝耕!
     (二)请政府宣布对敌外交政策!
     (三)请政府动员全国对敌抵抗!
     (四)请政府切实解放人民言论、结社、集会之自由!
     私立北平燕京大学学生自治会
     国立清华大学学生自治会
     国立北平师范大学各班代表联合会
     国立东北大学级长会
     国立北平大学法商学院三院学生自治会
     
 国立交通大学北平铁道管理学院学生自治会国立北洋工学院学生自治会私立朝阳学院学生自治会私立华北学院学生自治会河北省立法商学院学生自治会河北省立工业学院学生自治会北平市立第一女子中学学生自治会私立北平今是中学学生自治会私立北平艺文中学学生自治会私立北平崇实中学学生自治会同启

(选自彭明主编《中国现代史资料选辑》第4册P378—381,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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