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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怡和轩陈嘉庚工作室 -夜-
青年时期的陈嘉庚叠化成老年的陈嘉庚，面对小斯、小方和用醒目橄榄绿色笔记本的刘莲说
："孩子们哪!近百年来任人宰割的中国人，受苦受难，家破人亡......在水深火热生死线上
挣扎的人何止万千哪!更何止你们俩个......"
斯、方点......斯抬头指墙上地图说："怪不得插了这么多太阳旗，比二林哥哥的歌谱上插得
还多"。(注：太阳旗是用大头针将画了日本旗的纸片插在地图上。)
刘莲凑近细看贴着的一张用毛笔写的"列强侵华年表"，对斯、方说："爷爷自制的年表、
太阳旗还没全写呢......是个简要图表，另外还有什么诸列强的租界地啦、治外法权啦。鸦片
战争以来，广州、香港、九龙、上海、天津、青岛、汉口、旅顺、大连等等等等欺负中国人
的事实太多啦，太多啦......例如与小方有关的'九·一八'伪满洲国；与小斯有关的'南京
大屠杀'和我亲身受凌辱的'七·七'卢沟桥事变，以及我亲眼目睹了的山东济南'五·三
'惨案......"
斯："莲姐直接见到过'五·三'惨案是怎么个样......"斯、方同说："我们都想知道知道
......"
陈对刘点头说："给孩子们讲些感性认识吧，好记住。"
刘："哎!那......那是在1928年，日本得寸进尺......占领台湾之后，又要夺中国山东的济南
、青岛......日军残酷啊，杀大人、杀小孩，凡是有童子军腰带的小孩就杀......那时我十三岁
，在济南女子师范念一年级。"(以下成画外音)
形象画面：日军领使馆、医院、火车站的铁丝网上倒挂着华人尸体。(旁白："日本鬼子把
中国人挂在电网上电死，而尸体倒挂着不取下来，为镇压反抗，吓唬老百姓用的")
形象画面：有人抗议日军就割他的舌头......(旁白："蔡公时抗议日军暴行，日军割掉蔡公
时的舌头。")
形象画面：蔡公时用鲜血口喷日军。日军将蔡公时捆绑在马路电线杆上......
形象画面：蔡怒目而视，继续喷血抗议......被日军持刀捅杀......
形象画面：烈日当头，流血变乌......四溢，遗体腐烂，歪扭倒地......苍蝇乱飞。(旁白："
蔡公时宁死不屈，被日军残杀并惨无人道地暴尸三日......用以恫吓、镇压群众")
形象画面：日军戴口罩，看守蔡公时遗体，日军武装押解市民，强令来看蔡公时遗体......当
时，陈嘉庚校主发起组成"山东惨祸筹帐会"，并当选为会长......
刘莲："这就是我的简要介绍......"
斯一双小手握拳捶着桌子，控制不住自己"生成中国人!......中国人!...怎么这么可怜?!就没
法反抗吗?!就没有人反抗吗?!......"
刘："......有是有啊......可没成了事啊......"
陈对刘："你讲些具体事实，感性材料给孩子们知道知道，很好!也好记......"
室内沉寂无声......只有挂钟答答作响，时针指向深夜十一点，陈："......孩子们哪，眼泪、
哭泣、自杀，都没用，你就是哭到满脸眼泪鼻涕，跪下给老虎磕头，老虎还是要吃人的，日
本鬼子还是要到处杀人。日军它愿意你自杀，你自杀它到省事啦!"他站起身环顾大家，"
我们急需做的是：变革政治，兴办教育。教育是立国之本，发展科学技术，开发实业，以工
农实业养学......来振兴中华......"他指了墙上他弟弟陈敬贤的照片说："我和弟弟敬贤是在
穷困潦倒下，二人亲手削菠萝制罐头为生，后来，替父还债，花了一千八百元买到巴西的十
八万粒橡胶树种子，种了十八万颗橡胶树，而后累积发展出更多的橡胶林......"
大林给孩子们看像册，其中贴有多张橡胶园林照片，一望无边地橡胶林...
斯："嗬!这么多!一眼望不到边......"
刘："在国内听说有七千英亩!......"
大林："累积数近一万五千英亩......"
方："那那那那......那合几几几......几十万中国亩呀?!......"
斯答方："得是个天文数字吧!......"转向大林问："该合多少钱......"
大林："集美校友们算过，约合黄金一百万两......"
刘在速记笔记，斯、方向刘要纸、笔，刘从本上撕了页纸，从兜里掏出另外一支笔给斯、方
......
陈指了敬贤照片说："我和弟弟在厦门鼓浪屿英国使馆和新加坡殖民政府把这些产业全部经
律师、政府法定成办学样的校产......"
刘速记笔记
方、斯把她俩合画的一张黄金万两图捧给大家看......
方："我......我......们东北......"她吃力地说不下去......
斯抢着说："我们南京也有这......"他指黄金万两图说："老百姓穷，把这黄金万两图贴在
破箱子上......可陈爷爷校产是百万两，这个百字我跟小斯画了半天也没画上，是太多啦吧?!
......多到老百姓都不敢想......"
刘停笔抬头问："约合一千二百多万叻币吧?!"
大林："哎，差不多。"
陈："我和弟弟敬贤轮流办学、办实业，以实业养学......"说着他向大林指了指像册，大林
取另一本像册给刘、斯、方看......陈："......还有弟媳王碧莲也帮着办学......"(以下台词
改成为像册的画外音)"一口气办起了集美男女中小学、师范、农林、水产航海、商科、国
学等各类专科职业学校以以厦门大学......"
大林："孙中山大元帅的大本营定名美誉集美为《永久和平学村》"
陈指了敬贤的照片说："敬贤是累死的!还不到四十岁呀......就夭折啦......"他说罢，用手
帕擦了擦眼泪。
刘："所以国内外人士称您二位是患难昆仲，倾资兴学......"
大林："是我们的'校主'和'二校主'。"
刘："也说您是前半生'倾资兴学'，后半生'毁家纾难'......"
大林对刘说："校主为办学卖掉过家庭儿女的三栋住房......"
陈："不，别这么说。我是取於社会，用於社会，不该用的钱一分也不要浪费，应该用的钱
，千万百万也不要吝啬......"
刘："在国内听著名学者教育家黄炎培先生说'发了财的人，而肯全部拿出来的，只有陈嘉
庚先生'......"
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爱国爱乡，在中华民族生死存亡之际，身家可以牺牲，是非
不可不明......自古人生谁无死，人的短促一生，是非不可不明，是非不明者不能算人，'
人'字应该是大写的!"
斯："好爷爷!"方学着斯："爷爷好!好爷爷!......"
陈两手扶摸着斯、方的头："爷爷的好孩子!......中华民族的人心没死啊!......民心不死，国
脉犹存!我们四万万同胞决不甘居于人下而任其宰割......今日不成，还有你们!咱们要象精卫
填海，愚公移山，咱们中华民族终归要达到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的一天!"他看定小斯、方
问："你们说是不是啊?!"两个孩子在陈的身边，一左一右地用双手抱住陈流着欣喜的眼泪
连声说："是!爷爷!爷爷说的是!!"
陈亲昵地蹲下搂着两个孩子说："送你们去上学!......成人成才!成人才，做工作，任何时候
不要靠血缘关系，裙带关系!国家强人民富，要靠人的真才实学!!......"两个孩子点着头应
着："哎!哎!记住啦爷爷!记......记住啦!!"斯："一辈子忘不了!!"画外传来二林大喊：
"站住，站住!你给我站住!!"
陈听门外声......画外二林："我看你还往哪儿跑!......"
陈："外边什么人?"
二林："是我，二林。"
陈："进来说话。"
大林开门，二林倒拧着一个人的膀子，把那人推进房来......
那人(蔡忠良，以下简称小蔡)弯腰被二林把膀子拧到了后背......气愤地说："放开我!放开
我!这算什么?!你这算什么?!我是来拜见校主的......我......"
二林："什么?!你拜见校主陈主席?!"
大林："......快放开他，放开他!"顺势白了二林一眼......
二林："......白我干什么?!万一是汉奸、刺客呢......"
大林问蔡："来干什么?!是集美哪班的?......"
蔡辩认了一下大林、二林："嗨!你们不是大林、二林嘛?集美校篮球队，你们打比赛，我们
小班的总跟着看嘛!......"蔡转对陈："校主，我是商科的蔡忠良啊!我是来报名当机工的。
"
陈辩认小蔡......
大林、二林不约而同地："我们不认识你!"大林："那，你来报名当机工，把铺保、身份
证明、介绍信拿出来看看!"
蔡："都没有......"
二林："那怎么行!走走走!你给我出去!"说着动手架住蔡往外拉......
蔡挣脱二林，一条腿跪在陈面前："校主作主吧......"但他立即站起来掏衣兜，边自语着：
"......唔...唔......我有份这个......"掏出递给大林，二林、刘、斯、方围拢了看......
是一份彩色摺子式的汽车商业广告宣传品......上边印有各式轿车、大小货车等彩照......众人
不明所以地看完了，又看蔡......
二林："这算什么证明，乱七八糟的尽是些汽车......钻进怡和轩你来卖车呀?!......"
蔡省悟过来驳二林："什么卖车呀，我给你这二楞子吓胡涂啦!......我是给你们看这家汽车
行注册总经理蔡忠良的名字，来证明我蔡忠良......"
众看注册人名"蔡忠良"......
大林："那你怎么不带这家汽车行的铺保、介绍证明信来?!"
蔡："这这这!!!说来话长，当了校主的面也不敢说......唉......"他困苦地叹气说："......
总而言之吧，我是婶婶和岳父汽车公司的经理，他们不放我去滇缅公路开军车，我带了钱偷
跑来新加坡，他们追到新加坡挨个旅馆找，终于找到我，把钱、衣服什么的全夺回去了......
逼我跟他俩回暹罗(泰国)......我躲藏，白天不敢来怡和轩，晚间来，他们刚才还追来着......
这不......这不......我......"
二林疑信参半......但又有同情地说："你的总而言之......都说完了，可，可是，还是不能证
明蔡忠良是不是集美学生......也证明不了你就是蔡忠良啊?!是不是......?"
大林忽然走向书架并请示似地对陈说："对照查查集美历届毕业生纪念册......"
陈点头，大林、二林翻阅纪念册......
蔡急切地："不用看，我就能说......"他指了大林："你是国学专科"，又指了二林："你
是师范，都甭查对。"在大林的翻阅中，蔡："农林也甭查。"可大林正翻到农林，蔡急指
高力。"这不是高力，我昨天在路上还看了个人象他......翻商科!商科!我是商科!"但大林
正翻到水产航海，刚要掀页，蔡等却拦住说："等一等!我要报告校主......据暹罗国防部一
位朋友说'集美航海水产科宣传校友开始驾驶誉满全球的［海上学府］，就是原来的伊丽沙
白皇后号，世界历史上最大邮船，高24层、长1031尺，能运兵二、三十万，将要立大功......
"
陈默默点头......
蔡急得自己动手翻出商科："商科、商科、商科!看!这就是我嘛!!"他抢了纪念册给校主看
......
二林逗蔡，半真半假地说："有点象......可比你胖得多(注：视选定的演员或改为'瘦'得
多)，不太象......"
蔡急了："您!您!你这位学长，当了校主面可不能这么说话呀!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话要负
责，要考虑后果啊......我是真的集美商科生，定不下来，可找你包我吃住!反正我不回暹罗
了!......"
二林："你真要当机工，那好哇!我也要当机工，但对你还是要闹闹清楚，搞搞准呀?!......
"
蔡急得看看陈脸，转对二林："学长兄，这当口，你不是给我雪上加霜嘛!!"说罢又看陈...
...
陈："好吧，查查清楚......你就真是集美的学生，也要检查身体，查眼睛视力，年龄、家庭
情况，符不符合招聘规定的标准......先安排他住下吧......"
蔡心里有些高兴，但还不放心地："我，我饭没吃不要紧，可别......校主......可别......"说
罢嘴里"啧啧啧"地直嘬牙床子......
二林："行啦!行啦!跟我走吧!你!"二林拽了蔡就走......快走出屋门，蔡挣脱着问二林："
跟你?跟你去哪里呀!?"
二林断然地："跟我吃饭、睡觉去!!"蔡乐啦，一把搂住二林脖子："哎!哎!这才象个学长
样儿!"二人同乐......
爱礼带了女理发师进门与蔡、二林撞个满怀，爱礼对二林说："先别走，二林!"
二林："干什么?!"
爱礼："明天篮球赛定下啦。"
刘仍在记笔记，见眼前发生的一切，始抬头望陈，内心激动地独白："我要把所见所闻的一
切，都记录下来，以后写个剧本......"
爱礼跑到陈面前："爸爸!演唱队、华侨机工赛篮球募捐的公告，明天见报!......"
陈嘉庚："唔"。
陈爱礼："爸，还有......"她指着同来的女理发师说："华侨美发厅免费邀请演唱队明天去
整容。
陈嘉庚对女理发师："好!谢谢你们全体同仁!"
新加坡市街牛车水 -日-近黄昏-
马亚生驾驶的无轨电车里，人较多，女客尤多......大林、二林、达拉星、小高、蔡、李仔围
看刊有篮球赛公告的报纸《抗日宣传队，华侨机工队明日晚七时在体育馆举行募捐篮球赛...
...》
二林："好，好!临去滇缅公路前打场篮球痛快痛快!还募捐!......"
达："打场球是痛快呀!可是只许输，不许赢，输，还要输得像真输了，这场球不好打，不
简单......"
二林："不好打，想输你就多跳跳，就能输得像真的啦......"
达："嗯?"
二林："你不是越跳越矮么?站着反比跳的高嘛?!"他说着双手抓了车高处的横杠一跳，双
腿打弯人下坠，二林说："这显得又卖力气，可又越跳越矮。该跳不该跳的，你多跳跳，
不就输得像真的了吗?!......"
众人笑二林做的越跳越矮一截的怪相......
大林对二林白了一眼，斥着："去，去!"
二林反驳大林："你白我干什么?!"转对众人："我哥白我一眼......走到哪儿都管我......"
不屑地："生就一付管人的相。"
大林又白了他一眼......
二林对众："看看看......又白我一眼......"
大林愠怒地对二林："不怕人笑话，车上别闹!谈正事。球怎么打......"画外音：车窗外马
路上传来锣鼓、口号声和掌声......
马路上几辆"蚊子车"列队通过市街，"蚊子车"上写有大标语："感谢印度总理尼赫鲁"
、"庆祝尼赫鲁订的《中国日》--九月一号"、"九月一号《中国日》万岁!"......街上
人声鼎沸，青少年追着看，大人们都鼓掌、呼口号......一片欢笑......
达在车内双手合十，咪起双眼祷告："真主啊...帮助中国打败杀人的日本法西斯强盗......"
他睁开眼掏钱投入车门口挂着的"义捐箱"......
蔡见到达义捐："刚才你不是还替我捐过一次吗......大家上车都捐过了呀!......"
达："上车就捐那是习惯，可是今天是九月一号，我是印度、中国双重国籍......我该捐双份
......马老爹双重国籍就捐过双份。我是跟老爹学!"
马亚生的无轨电车开到一站，他也停车观看"蚊子车"......
黄米兰上了马亚生的车(以下简称米兰)，见义捐箱，掏出皮钱夹取了拾元要投入......想了想
......又把拾元钱放回饱满地皮钱夹，换了张伍拾元的投入义捐箱......
达、大林、二林、高、李仔、蔡都注视米兰......
几名女乘客和几名男乘客也注视米兰......
米兰西服革履，皮肤白皙，眉清目秀，身材挺拔，神采奕奕。
米兰掏出新加坡市区交通图看......
高对大林："外地来的......"
米兰大方地走近大林、高，嗓音瘪哑，声音较粗地问："下了这车，去怡和轩怎么走?噢，
还有，这趟车坐的对吗?......"
大林："对，下了车往南再往东......再往......"他认为口头介绍不如画图，掏出笔记本和笔
说："我画个图吧......"车身摇晃，难画......二林凑过来一扭身背朝大林说："我这有桌子
!"大林把笔记本放在二林背上画图......
米兰看大林画......说："拐来拐去还挺够难找的哩......"米兰转眼看看二林，对二林笑着说
："谢谢你的桌子喽!"二林弯腰驼背答："不谢不谢!这桌子随身带的有，便当......"二林
问米兰："去怡和轩办事呀?去找谁呀?!......"
米兰："不认识谁，去报名当华侨机工......"
二林听了动心，一直腰要说话......但被大林按住："别动!"二林仍弯下腰......
二林弯腰继续托米兰说话："打哪来呀?请问尊姓大名呀?"
米兰："印度支那--爪哇......姓黄，名米兰，刚下船......"
二林："一个人?"
米兰："一个人。"
忽然马亚生来了个急刹车，车上乘客挤簇成一堆，两辆"蚊子车"挡住了马亚生去路，车上
下来几个人用弹弓射路灯，趁黄昏包围了马亚生的车，砸玻璃、砸车灯，往车身上贴红绿标
语......
马亚生从驾驶台跳下车，大林紧随其后......
达挽挽袖子，往车门挤去，但被几名女乘客挡住，她们三、四个横挤在车门前，像面人墙，
达下不了车......
达对女乘客们喊说："让开让开!快让开，我下车!!"
四、五个男女乘客横挤过来又挤过去，总堵住车门，挤得谁都下不了车，他们一面喊叫着：
"不得了哦，不得了哦，砸车打人哪，吓死人了，快让我下车，要烧车了，救命啊!救命啊!
......"
车下马亚生、大林拦住从"蚊子车"下来的人，想问个究竟，但被那群人围起来痛打......马
与大林还击......二林跳车窗下车参加反击，跟着小高也参加进来......双方打成一团......
车上几个女人终于下了车，达随女乘客身后下车去参加反击坏人，画外有人喊："不能烧车
!"达急回顾，但又顾不得，他向打成一团的人群跑去......
车上一壮汉正往车厢泼洒煤油，那汉子掏出火柴，但被他身后的黄米兰挥手把火柴盒打落在
椅子下面......蔡扑向那汉子，但蔡被打倒在坐椅上，米兰、李仔冲上去，二人左右扭了那汉
子膀子，那壮汉挣扎着脱了身，一头窜出车窗外，他爬起身跑向"蚊子车"。米、蔡、李仔
喊："抓住他，抓住那烧车的家伙......"
车下达一手抓一个坏人，掐住他们的脖颈，用力捏得坏人哇哇真叫，但此时传来警车声，大
林对达："放了他们!快放掉他们!聚众斗欧，双方的人都要被抓去罚钱，挨钢轴的橡皮棍子
坐牢!明天的球就赛不成了!"......达拉星一松手......大林："对!咱们的人也都分散开!"小
高："就留老爹一个驾车人!"众坏人见势不妙(包括猴子在内)，同时警车警笛也越来越近
了，坏人纷纷逃向"蚊子车"，两辆"蚊子车"上猴子、日本记者、原在车上排成人墙的女
人们和那壮汉等多人乘车逃跑......达、高等人眼睁睁地看着坏人的"蚊子车"快速逃掉......
达："车上的几个娘儿们和放火的都是预先安排下的!"
马老爹："二林!你先陪大家回咱家吃饭，都准备好了......"
大林："我们先在路边躲躲，瞧瞧......"
警车到，警察包围现场查看......见马亚生的车身上贴了些标语："英国人向日本出卖中国!
"、"打倒英帝国主义!"、"抵制英国货!日本货!"、"尼赫鲁的中国日万岁!"......
英国警官念叨着"打倒英国!......抵制英国货!......"转向众人大声问："是谁驾驶这车?!"
马亚生："我。"
警官指挥两名警察："带他到局里去!"马随警察去......
大林、高等做为过路人和电车的乘额站在路边听动静......
高对大林等人说："......在坏人里面，我看见一个长的像猴子样的家伙，跟前次剧场说日本
话的人，长的一模一样......"
砸车地点的邻街一家胶鞋店，玻璃厨窗里，一个白头发，长的像猴子样的老人，端了中式白
铜水烟袋，笑着吸烟，同他身旁的三、四个女人都盯着看窗外砸烂的电车......
警官招老猴子到砸车现场查问："砸这车的时候，你们......"警察指指老人和三、四名妇女
"都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
老猴子和几名女人都愁眉苦脸......老猴子说："我们开胶鞋店做生意很多年啦，我快七十岁
的人，"他指指三、四个女人，"孩子们是女人，都胆小怕事，听见砸车的动静，我们赶快
上门，也就什么都没看见，都没听见......"
警官问："你们是哪国人?"
老猴子："我们是中国人，祖籍福建闽南同安......"英警官带警察离去......
高警觉发现电车里有个人影时隐时现......他低声对众说："车上还有人......"达把往车门，
大林、蔡守住车周围，"我同二林上去......"李仔："我也上"，高拦阻李仔："你别，你
别......"李仔硬犟着跟上去......
车上有个人在昏暗车厢里弯腰到车座下搞什么举动......
高、二林怒火中烧，高窜上去拦腰抱紧那人......二林狠抓那人的膀子问："你小子干什么!?
"
那人回身给二林连击两拳，二林被打的眼冒金星......高、二林在黑影里仔细一看，二林呆住
啦，原来是黄米兰......
高："噢...原来是黄米兰先生...你你??还留在车上干什么?!"
米兰被问的气不过，爆燥地："找钱包!!"
二林摸着自己挨了两拳的额头、下巴"钱?钱包?"
米兰："丢那妈!这些鬼子特务汉奸毛贼!在爪哇也砸车，贴汉奸汪精卫的标语，没想到，来
到新加坡我竟然同他们还有这缘份......他妈的!偷走我所有的钱!!"
大林、蔡、达拉星、李仔都已在车上，大林问："很多吗?"
米兰："两年衣、食、住、行用的数!"
高："两年?"
米兰："华司机服役期是两年啊!"大林问："证件什么的哪?"
米兰拍拍上衣："倒还没丢......"
大林："那就好!走!跟我走!"
米兰问："去哪?"
大林："去刚才驾车的马老爹家。"，众纷纷说："走，走。"
蔡："我到北柳旅馆取我的衣服和钱，去试试看，我就来马老爹家......"
马 老 爹 家 -夜-
马老爹家(以下简称老爹或马)，大林、二林、高、达分别接受梭木和梭木妈妈的治伤。分别
用酒精、磺酒、纱布、橡皮膏擦贴，达手臂贴了纱布，二林眼圈红肿，下巴歪斜着，高手贴
了纱布，大林太阳穴涂了红汞......
达："老爹怎么还没回啦?......我去警察局看看。"说着撂撂袖子站起身说："我们是受害
的，警察不抓害人的，抓受害的，真不象话。"他刚要走，二林起身相跟"咱俩一块。"
大林："等等，我想老爹就回来......哪有砸自己车的?再待会儿。要去，我去。你俩去会吵
架的......"
二林："好!当头的去，国学大学生，可能警察买账......"正说着马老爹回来啦......众人立
即围上去问结果，马说："我反问警察，哪里有砸、烧自己驾驶的车的傻瓜呀!车毁了我不
失业，也得歇业，歇上几个月没工钱拿!我真是坏人的话，我砸别人的，烧别人的，也不毁
自己的车，是这道理......砸我自己的车?我又没神经病......后来我说，这是破坏印度尼赫鲁
的《中国日》!今天是九月一号!"
达大声地共鸣："哎!哎!是日特汉奸捣乱破坏《中国日》"
马："最后我还说，我是马来人又不是印度，同'中国日'搭不上关系嘛......出了警察局听
说新加坡今天有好几起这类事......"他看手表："唉，别紧说啦，九点多哪，饿了饿了，都
饿坏啦，唉?小蔡哪?!"
大林："他去取行李、钱，就来。"。
老爹马马妻、梭木："快把准备下的咖哩鱼头、煎蚝、鲍鱼面、啤酒什么的端来，都该饿啦
!"他看看手表"都快十点了!饿极了!尤其咱王大龙......"他指了达问："俩鱼头够不够?不
够就仨!"
达："我不是饿，是馋得厉害，昨天通知我来老爹家吃咖喱鱼头、煎蚝、鲍鱼面，我昨天就
吃什么都不香了，心里老惦着您老爹家的这顿美餐......"
二林按达的肚子问："王大龙先生的肚子小多了，瘪了，是不是从昨天起就没吃饭呀?就等
这顿呀??唔?"二林继续按达的肚子，达怕痒，笑着打二林的手......二人打闹......
大林对二林"去"了一声，二林看大林，大林白了他一眼......
二林向达诉苦："看!跟你开个国际玩笑，挨了个白眼......!"
梭木和妈妈把大圆桌摆满酒和菜，梭木递两瓶啤酒给达问："先来两瓶，还有两瓶给你准备
着哪......"
达不好意思地："上周喝四瓶，是......是......"
二林插问达："边喝边解手了是吧?"
达："去你的!"转对梭木："你这新娘子，不管管新郎?!还帮他!你还打算灌我酒呀!......
今天不行，要谈事，谈明天赛篮球!"他向梭木提醒说："......唉?!赛篮球也有你哪!!"
梭木："有我?你们男队怎么有我?"
大林："男女混合......"他转对众："大家都说说吧，都由谁上场打?又怎么输球输得像个
真输的样儿......"说到这里忽然想问老爹："咦?怎么机灵人儿小蔡还没到哇?......"他看手
表"都快十点多了。"
马："说的是，"也看看表，"该都饿坏了，先吃起来吧，先吃吧，反正酒菜各人都管够!
各有一份，吃饱了谈打球有劲儿......"达呼拉一下子动手吃起来，拿了啤酒瓶咕嘟咕嘟往肚
里灌......连声喊好说："咖喱鱼头味道好极了，"狼吞虎咽地说："我得跟马老爹、大妈妈
学学怎么做的这么好吃......!"
米兰："真是啊!我在印度支那多次吃过咖喱鱼头、煎蚝都没有象今天马老爹的这么好吃!"
米兰对马说："老爹!我也跟您学学......"
马："学?容易呀，我菜里有'肚饥'......"
米兰：肚饥?'肚饥'是什么呀......?"
马老爹："你们人人有呵。"
众不解......
马："中国乾隆黄帝下江南，路经山东德州，肚子饿，吃了盘当地驴肉，觉得味道好极了，
回到皇宫，叫御膳房做了多少驴肉吃也不对味儿，派人买了德州驴肉也不是味儿......缺什么
呢?"马指着自己肚子说："缺肚饥!肚子里缺个饥饿。"说罢看看手表，"这不，都快十点
了，这顿饭里都有肚饥呀!"
米兰："唔!好个肚饥呀!敬老爹一杯!"
小蔡擦着汗......垂头丧气地进门......
二林一抬头："小蔡回来了，都解决了?......"
蔡摊开双手："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拿来，人还着一点回不来，好悬哟!"
高问："怎么了?怎么了?"
蔡："我一进北柳旅馆......"(以下台词成画外音结合形象画面)
新加坡牛车水街北柳旅馆 -夜-
画面(一)小蔡低头进旅馆，钻进电梯按了五楼电钮。(旁白："我一进旅馆，不同人打招呼
，一头钻进电梯直上五楼。")
画面(二)掏钥匙打开五零三房门入内，室内鼾声大作，蔡看了看睡在沙发的人。(旁白："
我打开自己的住房，但室内有人打呼噜，一看是我岳父躺在沙发上......")
画面(三)蔡踮着脚去壁厨取衣物钱财，忽然听蔡婶在内间说话："是boy吗?(茶房)"......
画面(四)内间蔡婶侧卧在床......疲倦地叮嘱说："boy!蔡先生一回来，你一定拉住他!千万
做到!多给小费!"画外传来壁厨声，蔡婶问："外屋是谁?不是boy吗?为什么不答话?!"又
闻壁厨门响，蔡婶下床......
画面(五)蔡急得冒汗，找不着衣物和钱，蔡婶出现，"啊?是忠良呀!"蔡婶拍打沙发上蔡岳
喊着："他大伯，快醒醒!是小蔡!小蔡回来啦!"
画面(六)小蔡撒腿跑出屋，见电梯灯停在一层，他按了电梯的电钮，就沿楼梯往楼下跑了
，蔡婶、蔡岳追出屋，追到电梯门前，见电梯灯显示刚由一层升到二层，蔡、岳接连按电铃
催促，蔡已经跑步下到四层电梯门前，蔡又接连按四层的电梯电钮，蔡婶、蔡岳在五楼电梯
门前见显示灯刚由二层才升到三层，而蔡已在三楼电梯门前按电钮，三层门开，蔡已跑下楼
，三楼电梯门关闭，向上升，电梯上升到四楼，门开，外面无人，电梯向五层升......
小蔡已经跑出北柳旅馆......
(以上闪回完)
马 老 爹 家 -夜-
小蔡在马老爹家饭桌前对老爹："老爹呀，老爹!我可真没法儿啦!老爹!我怎么......怎么...
...?"
老爹拦住蔡"等等"，低声说："别老爹老爹地叫我呀，机工报名就在眼前，人家听了怕出
差，你就管老爹叫叔叔吧......"
蔡边吃着，也低声地说："我是看您比我爹的岁数大......"马反问："令、令尊。"一面蔡
："吃，吃吃!!吃着说......令尊高寿?"蔡答："要是先你还在世的话，今年五十。"马玩
笑地："那，我小，小得多，刚满四十，令尊大我十岁哪!"他转对众举杯，"为了我们就
要去滇缅公路，打鬼子，干一杯!"
二林对蔡耳语，"我爹他老人家为当机，瞒岁数，说假话，这实在也是没办法，实岁数比你
爹大，都五十出头啦!"二林伸出五个指头......小蔡心领神会地拿了酒瓶对众人："我给老
爹满上，噢不，大叔，大家也满上，再敬大椒一杯......"
老爹满意地拍着蔡"好!大叔喝!"
蔡对马："叔呀!我，人回来了，衣物、钱都没拿来，怎么办?!我也一贫如洗啦，转对米兰
："跟您一样啦，准备下抗日机工服役两年的钱全没啦，也象米兰大哥了......"转对众说：
"跟米兰先生要同病相怜喽......"
米兰说："遭迂相同，就相怜吧!一块想办法。"
大林："有办法!"
马："好解决!"
达、高："好办!好办!"(以上众人的话同时抢着说)
二林向众作揖："让我说句，好吧，让我说句好吧!"他指了马说："吃马叔叔的饭。"转
指大林说："住林家的店。"
大林拍案："好!想得好!两句顺口溜也好!"众点头叫"好"
兰、蔡二人相对犹豫为难......
兰："这......这......"
二林："就别这呀那呀 的了!你俩没看见呀，这回，我哥哥就没给我白眼，还拍案叫绝地夸
我呢!"
蔡："可是真......真......"
二林："什么真呀，假呀!"
蔡逗乐地模仿着妇女腔调："啊呀呀!我是真难为情，真不好意思呀!"众笑.........笑声中达
说："这调皮鬼呀!"
大林："真能闹!"
二林："小捣乱!"
米兰："机灵鬼。"
大林用筷子敲了碗说："好了，好了，就这么敲定啦!不早啦!赶快谈赛球的事，小高你先说
说。"
高："有两个难题，先说头一个，凑不出一个五人球队，华侨司机还没正式报名，只能在我
们身边的人里选五个球员，我跟马大叔嘛......陈主席让俺俩加强研究安排现场保护治安，抓
扔刀子之类的汉奸日特......老爹嘛也没打过篮球......"
老爹插话："别说没打过篮球，看都没看过几回，看不懂......"
梭木从旁笑着插话："我爹看体育比赛，只看足......"高拦了梭木："你甭说大叔，你得
上场打!"
梭木："我?我那两下子，你们都知道啊--坐冷板凳的篮球队员。"
大林："可以呀!明天不坐冷板凳，让你上场露露你那两下子呀!明天是别开生面的男女混合
队，露吧!!"
梭木："露露，也是二五眼、二把刀、不像样儿......"
二林一旁制止梭木："行了，行了，别扭扭捏捏拿糖啦，明天，你是咱们和尚队的一朵花!
"
梭木上手拧二林脸，二林下马疼，梭木疼怜之，忙给二林扶摸......
高："这算下来，大林、达拉星、梭木才仨人哪!"
二林："还有我啦!怎么仨呀?四个!只缺一个......"
大林："李光前、陈爱礼都提醒啦，这场中华总商会义捐篮球赛，也是华侨抗日司机第一次
出
台亮相，选球员最好是决心去滇缅路的，否则亮了相，又不去滇缅路，对筹赈会，对本人影
响都不好!"
二林对大林驳斥说："我给你说过?我没下决心啦?!"
大林白二林一眼说："二林，你不能去滇缅公路......"
二林："你白我一眼干什么?你才不能去哪!我刚才没说你不能上场，是照顾这场球的人数不
够......!"
大林走近二林："小弟，妈妈也不会同意你去滇缅公路的"
二林急得瞪大了眼说："妈妈才不会同意你去呢!"大林温和地安抚拍着二林的肩说："咱
们回家说好不好，别在这儿闹......"
二林："回家怎么着?回家就长兄若父啊!我不懂那套家规......"他用肩膀甩掉大林拍他肩的
手说："甭拍打我，有话就在这儿说......"
大林看看手表，看看在坐的人，着急地说："你性情暴燥、冒失。滇缅路山高路险，同敌机
作战你不相宜!......"
二林："你才不相宜呢?十指尖尖地，瘦弱书生，讲国学你行，讲打仗，你......"
大林："......唔......唔......我还要回国再去找咱父亲......哪!"
二林："算了吧!上次你就没找着，再找我去找，何况关于父亲，你肚子里有话没说!妈妈和
我
还等你说呢?!哼!不在这儿说这个......回家再问你......先把选球员的话题拉回来......"二林
指达："照你这么说达子，王大龙也不能上场打?他新婚，孩子刚满月，他媳妇还没批准他
去滇缅公路呢?!"
达......满脸汗......擦汗，说不出一句整话，只是"不，不，不会......不会......吧!她会批...
..."
大林在二林身后拍他屁股一巴掌，二林直眉瞪眼地叫喊："你打我的臀(二林念白字音掂)部
干么?!打我臀(音掂)部干么?!大家看，打我臀(音掂)......"他说着指指自己屁股......
高对二林急了："吵吧!闹吧!吵得白字又出来啦!......"
二林忙改正："唔?哦!臀(音沌)部。"他接着白了大林一眼："你打我臀部，打臀部干么，
他媳妇是没准许他吗!"达窝囊地低头擦汗，没说话......
高："二林别吵，别闹啦!"转对身边的米兰指了二林介绍说："五年前在小学同学，二林
就是这付毛躁相!"又转对二林："好!算上你!就算四个吧!就事论事，实在没人吗?就大林
、二林、达、梭木四个球员......"
刚进屋来的李仔："还有我一个!我撒泡尿回来就没我啦!"
高对李："不行，你太小。"二林插话说李："你不满二十，滇缅路上当抗日司机困难多，
你应付不了......"
李："那马老爹呢?我不满二十，老爹超四十，又怎么说?都五十二啦!当我不知道!......"
马忙小声制止李说："呃!呃!呃!别到处说啊!乖孩子!要听话啊!老爹可是办了双重国籍了，
已经用马亚生的名字申请到中国籍，可以当华侨司机啦!人家都已经知道了，倘若听说我因
为瞒岁数当不成，给人笑话多不好，乖!别再说我五十二啦!啊!......"
李仔："那也不能说我十九，按中国虚岁算法十九就是二十，刚合适报名年龄......"
大林："行啊!行啊!等你爸爸从英国买药回来商量定了，大家一同去当抗日司机，这场球你
先不参加......"
李不满意地嘟囔着："我!我还是南侨中学篮球校队的主力呢......"
大林看看表，时间不早了......
蔡："没人，我来算一个，当球员，当裁判都行，前锋、后卫都打过，就是个头小了点儿...
..."
众人喊："好啊!"
大林补说："还正需要个裁判，这场球，专业裁判裁判不了......"他指小蔡："嗨!你不早
说，这半天你才发话......"
蔡："我老半天不说话，是心里七上八下地打鼓啦?怕我婶婶、岳父从篮球场上把我押回暹
罗(泰国)......"
大林："可也是呀!"
二林："有这可能。"
蔡："我想来想去，有个主意。"说着他走近大林悄悄地说："大林哥，让演唱队刘导演给
我化化妆，粘个胡子什么的......打前锋、后卫都可以......"
二林："好主意!"
大林："呀!不行呀!一出汗，你胡子掉了呢?不露馅儿了?!"
蔡："呀!可不是么......"
高："那就当裁判吧!"
蔡拍拍胸脯："我当，没问题!在咱们集美学校的时候，大林、二林当校代表队赛球，我总
跟了同学们去看，你们毕业离校，我还当过裁判呢!!"
大林："尽快找刘导演商量化妆的事。"
高接着说："可还是少个人哪!还只是四个呀!"
大林问兰："米兰兄，能打吗?"
兰："我喜欢的是游泳，是印尼巴城游泳队成员，不瞒你说，还得过冠军，可就不喜欢篮球
，倒也能打......实在缺人，我凑一个!可话说在先，明天若找到人我就不上场了......"说罢
，米兰避开人们的视线，松了松胸部上衣......
高拿出一捆球衣、球裤："每人按身材大小各选一套......不上场的当啦啦队。"
李："啦啦队找我们南侨的同学，我得当领队兼记分员!"
大林："行!你当领队兼记分员!......唔......还有记时员，全归你主管!行吗?!"
众试球衣，达的上身紧裹在球衣里，头钻不出，喊着："球衣太小了，太小啦!"
高："你穿的是最大号的啦!"
二林："是你人太大了!"
达的头艰难地钻出球衣，衣小人大呈畸形，众笑......
大林："咱们第二个难题，是李光前主席要求我们打这场球不许赢，只许输，还要求'输'
要输得像'真'输。让观众看了信，大家听明白了吗?"
众："明白了"
大林："懂了吗?"
达："听明白了，可是没懂呀!这可怎么打法?新鲜事儿呵!......"
二林插话对达："就你话多，你这主力中锋就得想办法领着大家打。"
高呼应二林的话："说的是嘛!天不早了，怎么打，各人回家想办法，包括暂定当裁判的小
蔡......"
大林："明天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咱们场上见......"
体育馆门前广场 -下午-
体育馆门前场地，大喇叭在播放着《保家乡》......
观众络绎不绝地入场......
潘国渠、廖老师向两百名女学生教唱"卖球服歌"。廖老师："同学们都会唱'卖花歌'。
'卖球服歌'也是由潘校长作的词，'卖花歌'的'花'字改为'球服'二字。"......潘：
"很简单，请廖老师示范。"
廖唱："先生买球服吧!"
廖指挥学生"试唱"，先指挥女声唱。女学生唱："先生买球服吧!女士买球服吧!买件球服
，支援国家!"
潘下令："出发入场!"女学生们轮唱着"卖球服歌"，跑步进体育馆......
黄奕欢、高、老马领了四十名工人和百名扛童子军棍的学生跑步进场......
妓女卖花队
体育馆前一侧，猴子、壮汉等三四个男女正在辱骂嘲讽一队卖花的"菊芳"姐妹(妓女)......
一卖花女(歌星新卿卿)高喊着："流氓，痞子!你们干什么?"
猴子："买花啊!......"他抓了一名菊芳姐说："你不是恭锡街红牌小狐狸么?"
那位菊芳姐喊："放开手，放开手!"
猴子又拉了一名菊芳妹喊着："你不是三条街的红牌大姑艳红么?为什么来卖花?"
这位菊芳妹："你干什么?!"
猴子："没有老相好的找你吗?晚上我来三条街开厅，找你吃花酒......"
菊芳妹们都躲着不敢吭气......
买花人吵着："你们欺侮人。""太不像话......"
壮汉："我们是在买花呀......"
两个日本妖女对菊芳姐妹们："不对呀......你们不是卖肉卖身的吗?还用得着来卖花??"
壮汉说："走，走，咱们马上去上床。"随上来撕扯......菊芳姐妹躲闪。
一名打手撕扯俩菊芳姐妹："老子一次买你俩，卖的花，老子也全买了!"说着，一脚把花
盘踢翻在地......花散落地上......
菊芳姐妹喊："流氓!流氓!......"
两个日本妖女人推着菊芳妹："你来卖什么花啊!"
歌伶新卿卿(菊芳姐妹卖花队领导人)大声对猴子等人喊："你们是干什么?!不准菊芳姐妹们
抗日救国吗?!"
正撕扯着的壮汉，回过头来："丢那妈!妓女也抗日?!上床抗日吧!"他说着伸手抓新卿卿，
新卿卿一推："你们破坏抗日宣传、募捐!"
壮汉："噢!......认出来啦，你不是歌伶，卖唱的新卿卿么?怎么?不卖唱啦?改行也卖肉啦?!
你什么时候从歌坛跳下来当妓女头目啦?"他说着伸手抓新卿卿的胸部......
新卿卿高喊："无耻!......"
猴子硬搂菊芳姐的腰，高喊："都动手买花呀!......"
众流氓上前各抓一个。大林跑来大喊："住手!"
刘莲跑来："干什么!破坏抗日募捐!"
壮汉入画："你是干什么的?"
大林："新加坡南侨总会的。"
壮汉推大林一把："你少管闲事，我们跟姑娘们玩玩!......"
壮汉喊："上!"老三上前打......
大林喊："打人了!打人了!......"与老三撕打起来......
老三正要举手落下，刘莲一步蹿上，抓住老三的手腕，一甩......
老三倒地，猴子、打手们上来，都拉开架势；刘莲、大林背贴背面对猴子等......
刘莲喊："大林靠着我......"大喊："打!"
双方开打......
大林、刘莲正被的得处于劣势，老白、二林、小高、马老爹、小蔡、达拉星、李仔跑来，喊
着："打日特汉奸!......"双方对打起来......
菊芳姐妹们高喊："抓日特、汉奸的妖女......"
二林打老三，达拉星打壮汉，双手把壮汉举起摔地地上，老白扭住打手，小蔡、李仔按住另
一打手......
菊芳姐妹们打妖女，妖女们逃跑......
猴子见势不妙，戴上太阳镜溜走......
壮汉、打手们屁滚尿流地四散......
老白、二林、达拉量、菊芳姐妹们拍手称快......达拉星："下次决饶不了他们!......"
刘莲问大林："手伤得厉害吗?"
大林："没关系，小伤。刘导演，你学过武术?"
刘莲："哎!在师范学校艺术体育科学过。"她抬头看......
陈嘉庚赶来向刘莲问着："怎么样?伤着没有?......"
刘莲："没事，我马上去准备赛球。"她跑向体育馆。
陈嘉庚对老白等人："要加强球场戒备。"
广场大喇叭播放《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在歌声中观众人流涌入体育馆，猴子、日
本记者和同来的男、女们(各三、四名)混在人流中入场......
广场大喇叭，李光前的声音："先生们!女士们(英语)......"
体育馆内主席台 -下午-
体育馆内主席台上，李光前："先生们!女士们!(中文)，日本及其他欺凌屠杀中国人的侵略
者们说中国人是'东亚病夫'；说中华民族是'低下的劣等民族'，诸列强都拿此当作口实
，蔑视中华民族，对中国行施'亡国灭种'政策。从1840年到今天，近百年来他们用鸦片、
飞机、大炮、生物化学武器，任意宰割中国，瓜分中国，日本更要独吞中国......"
观众席内猴子咬牙听着......，日本记者快速记着......(画外音)李光前："鸦片战争，甲午海
战，占广州、香港、旅顺、大连；夺台湾；'火烧圆明园'；八国联军攻打北京；'九·一
八'、'一·二八'、'七·七'......近百年来肆无忌惮地强占我国土，惨杀我人民!我们
要锻炼身体!强身杀敌!我们不是东亚病夫!......"
猴子对日记者耳语后，离座走出体育馆......老马、小高站在出口处盯视着猴子......
体育馆门外一侧 -下午-
体育馆外猴子走向一辆淡绿色小轿车，车内带眼镜，留日本胡子的副领事厉声对猴子："快
，跑步过来!"猴子跑近车窗报告说："他们今天的会场加强了戒备，工人、学生多......我
们男、女两批人，分坐在东、南、西、北四个看台，各自带了硝酸，照上次扔刀子上了台的
情
况办--当观众扔钱的时候，咱们的人扔硝酸......"日副："装硝酸的玻璃瓶子薄吗?"猴
子掏出两支装满硝酸的玻璃仪器试管，"你看行吗?"日副用手指弹了弹试管，说："可以
。"......
小高跟踪站在距绿色轿车二、三十米处监视着猴子......
车内日副："这不是赛球，是仇日宣传会，也是仇视德、意、英、美、法各国，把李光前讲
话统统笔录，尤其'鸦片战争'、'火烧圆明园'、'八国联军攻打北京'。要记全，日本
使馆要转给英国殖民总督府......"猴子："是!"转身走......
日副："回来，随时来报告现场的情况，去吧......"
猴子跑去......
体 育 馆 内 -下午-
看台座无虚席，李仔手拿扩音话筒喊："刘导演与队员配合默契......"(以下李仔台词为画
外音)......场上王、刘的画面......
画外音："三角传递，由后场防卫转为快速反击到篮下。"。李仔的画外音继续结合画面说
："好个刘导演!带球过人，原地起跳，中距离空中投篮，嚓!投中啦!"画面同於画外音...
...
观众欢声雷动，裁判严肃地指达："犯规!"(刘起跳投球时，达仅是无意地用手蹭了一下刘
的屁股......)裁判宣布说："进球两分有效，追加罚球一次......")
观众看出破绽......笑了......
刘罚球，又投中，梭木鼓掌......
记时员敲锣宣布"前半场时间到。"记分员小李翻演唱队记分牌，把十九翻盖在十六上，红
字的华侨机工记分牌标着二十分......
红、蓝两队队员都在擦汗，喝饮料......李仔、斯、方、光前、奕欢给两队球员扇扇子，爱礼
给刘莲扇......
二林斥责达："你想故意犯个规，应该打刘导演的手哇!怎么打她臀(说成掂)部，哦!臀(沌)
部，这显得多假?!......"梭木摘了帽子挥汗，露出长发......她连忙又戴上，喘着气喝饮料，
见陈爱礼在给戴了帽子的刘莲挥扇......梭木走近她们说："光前夫人哪!原说定机工队只许
输，可是现在机工队还赢着一分呢!"
爱礼："可不嘛!"她走近达、大林、二林说："讲好了的要有宾主之分，演唱队是客，怎
么打来打去还赢人家一分，人家球员缺，男、女混合，观众不知道戴帽子的刘导演是女的，
你们也不知道啊?!"
达："我方才就是故意犯规，为给刘导演再罚球一次的机会......"
爱礼笑说："球都投进啦，还在人家背后来一巴掌，动作假!打的部位也不妥，观众看着都
笑了......"
二林指达："他假的地方多啦，跳球、分球，光蜷腿不起高，越跳越矮，跳的还不如站着高
。"
大林捅二林，白了二林一眼......
二林急对众："大伙看，快看!我哥又白我，总偷偷白我，打场球也管我......"接着二林指
达说："本来嘛，比对方高一个头，可越跳越矮，还假装丢球，假得让人看不过去......"
达低头擦汗，自语嘟囔说："真主呀!真主!怎么二林这小东西这么讨人嫌，打也错，不打也
错!二林这小东西太可恶啦!气死人啦!"他闭眼大喘气，擦满脸的汗，走去蹲在地上背朝观
众喝饮料......
二林偷偷过去，双手抓达腋下、划背，蹲着的达起身挺胸鼓肚地躲......但生着气......
高走来低声警告达、二林："你俩不象话!不象话!有观众!观众!"
达："是二林这讨厌鬼闹!我没闹!"
大林避开观众视线，恨恨地打了二林屁股一巴掌......
二林："哎呀!好痛!这回你可是真打呀......"
大林低声仍旧恨恨地："就是真打!"
二林对高求同情地指着大林说："小高你看，我哥真打......"
高幸灾乐祸地笑说："活该!你活该!"
二林无可奈何地摸摸自己屁股，认倒霉，自语："哼!真打人，都怪达拉星不识闹，真生气
......"
大林不理睬，白二林一眼，转向米兰："你不是想认识女导演吗?!来......"
大林右手揽住米兰的腰，左手握住米兰的手去会见刘......米兰略有点敏感反应，霎那间显得
有点不自然......
主席台前，光前对戴运动帽须发斑白的裁判严肃说："该输的没输，该赢的没赢，这可不行
......"
老裁判思索着......
光前："看来，靠球员不行啦......难!刘导演女冒充男，下半场体力会更差......"
老裁判庄重地说："下半场我来扭转。"
大林、米兰、刘导演交谈，刘大喘气。二傻子蹲在旁边喘粗气，捶着背和腰，连声："哎哟
!哎哟!"斯、方等人给他们扇扇子......
米兰欣喜地望着刘导演说："真健美!在印尼游泳池见到你，会叫你一声'美人鱼'。"米
兰说着掀了掀刘的压发帽"你藏起长头发，观众远看真当你是男的。"兰接着又捏了刘的耳
垂说："不是近处看到耳坠眼的话，也会当你是个美男子!真棒!"
刘指了米兰插话说："我们演唱队的队员们都说你可真是个英俊少年......"
米兰双手扶刘的肩，又拥抱刘，连连拍刘的背说："球也打得好!才貌双全!"米兰猛给刘扇
扇子，一手扶着刘，肩并肩......样子很亲热......
刘呆住......而后转为礼貌地微笑......
米兰自我惊醒地......忽然意识到了不该对女性刘莲扶肩搭背，忙放开手遮掩地说："我是个
体育迷、游泳迷、球迷......"忽然意识到不对："对不起!太钦佩你啦!"向刘握手、致歉!
东看台"卖衣歌"歌声起，西看台歌声随着也起来，南、北看台轮唱相随......
歌声洪亮，融汇震荡全场......灯光通明......
各看台出现众多唱歌、卖衣女学生......观众们争购并随即穿上或披上肩......
猴子、日本记者也争购，猴子把西装上衣递给日本记者并使眼角示意："当心衣袋里的硝酸
玻璃管!!"......日本记者点头。
猴子竟把买的红、蓝两件球服套进脖子披在两肩，一红一蓝，并炫耀地向邻座观众打招呼、
微笑着......
高、老马出现在猴子所在的看台，二人眼望着猴子交谈......
蔡婶对卖衣女学生："我们买两件"
女学生："红的?蓝的?"
蔡婶："都行。"
蔡岳："咱不同意小蔡当机工，红球服是机工穿的。"
蔡婶对卖衣女学生说："那就都买蓝的吧!"转看场上球员边问蔡岳："方才你说那个四号
球员，象不象咱孩子......?怎么没有看出谁象呢?!四号个子高、壮......"
蔡岳："......让我再看看，不!刚才我看的那个是五号，我说成4号了"
蔡婶："五号?!"她探身使劲看，摇头："也不象呀!倒是矮小体弱，可是身材太苗条，也
不象......"岳、婶见别人都把球服披上、套上，他们俩也学样套上球服......(补注：机工队
球员号码：1号达、2号大林、3号二林、4号米兰、5号梭木)
陈国庆站在球场中央挥动指挥棒，忽然歌声轰鸣......全场观众都穿着球服，东看台一片红。
西看台通片蓝。全场齐唱《卖球服》歌，转为红、蓝球服观众轮唱，场灯渐暗，裁判哨声响
......裁判厉声宣布："下半场开始，两队球员入场，开始争球......"
两队球员握手后，站位跳球......哨声一响......
二林对达悄声说："往高里跳!"达双腿起跳，还是只见腿弯，不见起高......二林抱怨地说
："瞧这跳的，还不如不跳，看了多假，站直了比跳的高......"
达低声说："少叨叨，我吃奶的劲都使上啦!要么你来跳......"
二林："老毛病就改不了，越跳越矮，脾气还挺大......"
日本记者在速写，两名妇女俯耳听着猴子的话，日记者把两个纸条分交给两名妇女，她俩分
向两个看台走去......猴子离席走过小高、老马停步问高、马："要义捐钱币能往球场扔吗?
"
高："能。"
猴子问：等球赛完?"
老马："赛完了就义卖篮球。"
猴子礼貌地说声："谢谢!"猴子走出......
体 育 馆 外 -时近黄昏-
门外，淡绿色轿车开走，有人从车内伸出手，指给猴子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猴子向黑色轿车跑去......
体育馆内门楼 -时近黄昏-
黄奕欢贴近体育馆门楼窗户观察体育馆外的猴子......
黄身边跑来老马、小高他们三人耳语着什么......
体育馆外黑色轿车前 -时近黄昏-
猴子向着穿军装的日本武官："分头通知了咱们各看台的人，看我披上西装上衣做准备，挥
动红色球服做信号时，四面看台就都动手，往球场扔硝酸......"
武官："我们的人一个也不能被抓，抓到一个就成了他们的线索。"
猴子："......象砸无轨电车一样，由四个女的掩护着，一个男的扔硝酸，男的为主，多数女
的做掩护......万一扔硝酸被察觉就由女的掩护，男的逃......"画外传来比赛的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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